储水箱中的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却在君焰的炽热中化作一片蒸腾的白雾。水汽弥漫,仿佛一层薄纱,遮蔽了视线。然而,这片空间早已陷入深邃的黑暗,水汽的阻隔不过是徒劳。中年男人的惨叫声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撕裂。
那是中年男人的声音,那异常痛苦的惨叫声也吸引了楚子航的注意,黑暗中,一双黄金瞳亮起,其中流淌着熔岩般的赤金色,带着恐怖的威压,那些惨叫着的死侍都因此小声了许多,害怕触怒这双眼睛的主人。
楚子航的视线穿过了黑暗和水蒸气,看到了那个惨叫的中年男人,他此刻看起来异常的凄惨,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到处都是烫伤,那是君焰的高温蒸发了大量的水产生的水蒸气造成的伤害。
“这不可能,你的君焰为什么会强到这种地步,它应该是像一颗凝固汽油弹爆炸,而不是这样的火焰龙卷。”这个男人显然没有想到楚子航的君焰会是这样,在他的预料中,这些死侍会完美地挡住君焰的杀伤,损失一小部分就能拿下楚子航,储水箱的水倾泻而出,这也会一定的减少君焰的威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本身也只是个普通的混血种,言灵对战斗也没有什么帮助,他并没有把对死侍的研究实验到自己身上,这还是不完全的进化,会丢失理智,成为只知道杀戮和渴望血肉的怪物,他不想这样,他需要真正完美进化的方法,这也是他研究死侍的意义,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
楚子航的君焰并未完全蒸发地面上的积水,水依旧在脚下流淌。男人试图捧起一些水,想要缓解皮肤的灼痛,可那水也是滚烫的。他的手刚触碰到水面,便因剧痛而松开,皮肤早已被烫得溃烂不堪。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楚子航的眼睛吸引。那双黄金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赤金色的眼眸中仿佛有熔岩在流淌,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那些幸存的死侍早已匍匐在地,喉咙里压抑着低沉的嘶吼,仿佛在向那双眼睛的主人表示臣服。
中年男人看着那双眼睛有些失神了,声音里颤抖着,带着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你绝对不可能只是‘a’级,卡塞尔学院的那些老东西是老糊涂了嘛,这怎么可能只是‘a’级?!”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嘛?”楚子航淡淡的声音响起,平静而冰冷,男人猛然回过神来,慌乱中伸手在衣服里摸索着。终于,他摸到了想要的东西,那是装着液体的几支玻璃试管,里面的液体呈现出梦幻般的色彩,煞是好看。
他一口气将这些液体全部喝了进去,随后狠狠地将试管全部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有些气急败坏:“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是不想喝下这东西的,这大概率会让我失去理智,这都是你的错,我要把你撕碎!”
男人的身体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身上的伤势正在飞速好转,烫伤的部位迅速生长出新的皮肤,重新生长出来的变得更加坚韧,血管在皮肤下凸显,呈现出深紫色,仿佛某种异样的血液正在他体内奔涌,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真是舒畅啊,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服用这些进化药,那样他就能早点体会到这种美妙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准备向楚子航发起攻击时,楚子航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了。男人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只觉得脖子微微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划过。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了小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表现的那么聪明的时候,跟爹娘在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好穷啊,但是过的很开心啊,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
啊,想起来了,是那天老爹的尸体被人送回来,听说是隔壁村有人说他是个怪物,有精神病,小孩子不可能那么聪明,要么就是中了邪,这话被老爹听到了,就跑过去跟人理论,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人起了冲突,有个傻大个的不知道轻重,拿个铁锹就往老爹头上招呼,老爹就这么死了。
娘报了警,带着警察去隔壁村,可是没有用,那群人没有一个受到惩罚,好像是因为那边人多,一个村的人都说老爹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那天晚上,娘抱着他说了好久的话,还一直哭着跟他说对不起,第二天早上,娘死了,是上吊自杀的。
他那个时候很聪明,可年龄还是小了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过去陪着爹娘,可是他又觉得这不对,明明是那群人的错,为什么承受这种事情的是他们一家人,他们有什么错?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跟着娘去隔壁村的警察原本就是隔壁村的人,那个局长的老婆也是隔壁村的,他明白了,原来弱小就是他们的错。
后来,他杀了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一个都没留,他还去了那个局长的家里,当着他的面吊死了他的妻子,然后杀了他。那些人,都该死,现在他是强大的一方,他们弱小,所以他可以主宰他们的生死。
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怎么突然会想起来这些事情呢,对了,他刚服用了进化药,必须尽快把楚子航解决掉,然后注射血清稳定住血统,得抓紧时间,不然会完全丧失掉理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眼前的视角变得奇怪,仿佛在仰视着什么。他看到了自己的无头尸体,鲜血正从断裂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原来,他要死了啊。
难怪会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走马灯这种东西啊,好遗憾啊,刚得到这些进化药和研究的资料,还没来得及研究,就要死了,好像除了那次报仇,好多事情总是没来得及去做。
可这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这不重要。
他马上就要见到爹娘了。
这样……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