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早期,封都地区。
这里的基地还未成型,更像一个依托旧军事设施和部分城区建立的混乱据点。
而在据点的核心区域中,有一位名叫姜贺的男人,名义上是临时指挥部的首长,但实际上,已是这片区域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他是一位强大的S级火属性异能者,在末世早期对抗丧尸时贡献了强大的力量。
那时丧尸满城,他却一手游龙般的火焰杀出重围。
然后,凭借自己的实力和辉煌的战绩,一跃成为了当时的焦点人物。
姜贺,这个末世前的军官,凭借着对混乱的敏锐嗅觉,他迅速觉察出末世秩序的脆弱与即将到来的崩塌。
于是,他拉拢了最初跟随他的亲信,镇压了封都的混乱,并顺利的将自己推上了封都统治者的位置,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蜕变。
当权利在手,渐渐的,姜贺的粗暴本性显露出来,末世成了他满足私欲的猎场。
他凭借自己的地位和武力,肆意地奴役着封都地区的幸存者。
粮食、燃料、药品……所有生存物资被他牢牢攥在手中,成为赏赐亲信、控制他人的枷锁。
他将幸存者投入暗无天日的矿洞挖掘煤矿,或是驱赶进丧尸横行的城市搜寻物资,而那些人却只能换取勉强果腹的劣质食物。
稍有不满或怠惰,轻则皮鞭加身,重则被姜贺亲手点燃,变成挂在城头的一节焦炭。
反抗?不是没有。
但那些尚有良知的兵士或者异能者,都被他亲手点了天灯,绑在封都中心的大厦顶部,在寒风暴雪中冒着滚滚黑烟。
渐渐地,大部分人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力量,这个末世唯一的法则被他的行为诠释地淋漓尽致。
那段时间的封都,是个比末世本身更加残酷的地狱。在那混沌的暴风雪中,无数焦黑的血腥弥漫着。
那时,涟漪是他麾下情报部的一名情报人员,她不是主要负责人,比较边缘化。
但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末世前龙廷国家安全部的成员。
而抛开这一个身份,她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封都人。
末世带走了她的家庭,但姜贺却还要摧毁她的家乡,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封都在姜贺的统治下变成了人间炼狱。
涟漪恨透了那人,但她知道,仅凭自己的实力,只会变成大楼顶部的一束火炬。
当然,也可能是被拖进那人的房间玩死后,再被烧掉。
她尝试联络过央陆,以安全部特有的加密字段,通过情报部的电台进行通讯,得到的消息却是:
“联合群众,铲除姜贺。”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这让她明白,央陆无力支援,只能靠自己。
但涟漪却没有太多的办法。
不过,兴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在最初,她结束通讯后意外发现了自己觉醒了天赋,一种可以将物品转化为通讯物质的能力。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大的筹码,也是自己翻盘的关键。
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陷入了选人的痛苦中。
若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么杀掉一个姜贺便还会有第二个姜贺。
她通过能力和各种渠道开始了筛选,但没有任何收获……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某天的傍晚。
她经过后勤部时无意间听到了这么一段谈话:
“程总,这末世……真的缺食物吗?”
“不缺。食物也不过就是一种资源,而以龙廷的粮食储备,末世后又少了这么多人。所以食物,在短时间内根本不会缺。”
“那为什么我们……”
这个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另一人长久的叹息。
“……这是垄断啊。”
涟漪通过一个特殊的角度发现了谈话的两人,一个是四十岁的中年人,而另一个,则是一名身形壮硕的年轻人。
他们,也就是后来的程松礼和秦渊。
当时的程松礼,是封都基地后勤部的副主管,而秦渊,是一名后勤小队的队长,两人末世前就认识,有合作关系,私下里也有不错的交情。
涟漪将两人默默记下来,在之后的日子里,逐渐调查并接触他们。
她一开始的想法,是将秦渊推到封都首领的位置,来代替姜贺。
秦渊,父亲是中州人,母亲是疆域人,这造就了他混血的面孔。末世前是封都的一名“帽子”。末世后凭借不俗的天赋和战斗本能,在后勤小队混到了队长的职位。
他为人忠厚正直,涟漪暗中观察到他多次因为姜贺的暴行而攥紧过拳头,甚至冒着风险偷偷给饿晕的孩子塞过食物。
涟漪看到了那人眼中的火焰——那是对姜贺暴政的熊熊怒火和对秩序崩塌的深切痛惜。
然而,几次隐晦的试探后,涟漪的心沉了下去。
秦渊有正义感,有战斗力,但他缺乏一些东西——野心和手腕。
当涟漪暗示需要有人站出来“改变局面”时,秦渊的眼神是坚定的,但他脱口而出的却是:
“只要有人领头,我秦渊第一个冲在前面!”
这并不是有心机的“胆小怕事”。涟漪发现,他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个可靠的战士,而非执刀的统帅。
秦渊,缺乏对复杂局面的掌控力,对后勤、人事、统筹这些重建秩序必不可少的能力……
他几乎一窍不通。
或许可以通过培养来让他具备这种能力,可现在,完全没有时间……
他的“大志”仅限于除暴安良,而非治理一方。
涟漪明白,把秦渊强行推上去,只会制造又一个混乱的真空期,或者被更有心机的人所取而代之。
于是,涟漪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人——程松礼。
这位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末世前是封都本地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板,在圈内以精明、稳健着称,而且口碑不错。
涟漪对他印象还行,只是因为战斗力一般所以并没有优先考虑。
在后勤副主管的位置上,程松礼的表现无可挑剔:账目清晰,调度合理,甚至在物资极度匮乏时,他也能让后勤中心勉强运转。
在面对姜贺等上司的刁难时,他也总是堆着笑容。
而那句“食物不过是一种被垄断的资源”,让涟漪明白,程松礼这人,清楚的知道姜贺统治的核心问题——分配。
也让她知道,这人身上有着秦渊所不具备的城府与管理能力。
涟漪开始谨慎地接近程松礼,利用自己的天赋将程松礼的随身物品——袖口的纽扣变成了监听器,这让她得到了一些更有效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