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香绣提到彩礼的事,见希望落空,什么难听的话,她都说的出来,完全没有考虑陶德旺的感受。
“哥,这钱给了陶染,既然,她也没有买什么陪送的用品,回门就要带回来,虽然我们陆家也不缺这几个钱,但是,我们的钱也不是凭空捡来的,这钱以后还是要用在她和云尘的身上。”
“弟妹,你这么说也有你的道理,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也没有纵容陶染。”
申香绣极为不满的瞟了他一眼,连话语中也充满了挑衅。
“这么说,我冤枉你了?你养了个好闺女?”
“亲家,我虽然没有回来,但是这陪送的东西,没有多,也有少的,我也听桂香说,买了喜碗,喜筷,铜盆,木梳还有镜子,你看为了迎接云尘和陶染回门,她还准备了一千元钱的红包,她姨也是六菜一汤的招待,我们在礼节上也没有亏你们啊?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你买我卖过家家,陶染也不是商品。”
申香绣脸色变得难看:“陶德旺,你以为,我们就这么好糊弄的吗?结婚不是过家家,就这么些东西,你好意思给我说这是陪送,你戏弄谁呢!陆家不养闲人,是我们的权益,就要争回来。”
“怎么个争法?云尘是你儿子,陶染也是我闺女,你要觉得陶染在你家是吃白饭的,我今天就把她带走!你们陆家有钱,我还不稀罕呢!我绝不会让他在这儿受这窝囊气,你是她婆婆,我闺女刚回门回来,你让她以后怎么活下去?”
陶德旺气得直吐血,他提起钱生气,原来,在金钱面前,所有的感情都经不起考验,所有的情感都不堪一击。
爱情是,亲情也是!
他想起了陶染和屈扬难舍难分,那份无望的感情。
他想起了陶红遇到的莱逸欢以及后来认识的莱逸欢。
如今,为了钱,申香绣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他恨自己的无能,也恨当初不该同意了徐大花和蔡桂香话同意陶染冲喜结婚。
这一次,就算是和陆家闹僵,他也要保护好陶染,他受申香绣的侮辱不说,但绝不能让陶染再受这个委屈。
陶大捶没有死之前,父子之情的牵绊总是时不时地牵绊着他,为了给陶大捶冲喜,他已经伤了陶染的心,而今,希望变成了失望。
陶大捶走了,他还有什么可以顾及的?他只希望陶染能够幸福。
他看也不看申香绣,径直走到书房,申香绣见状,陶德旺要来真的,花了钱,这亲戚朋友都知道她们云尘刚和陶染办的婚礼,岂不是要弄个鸡飞蛋打。
陆腾达若是问及此事,她可怎么交代?陆家的亲戚那边,那也说不过去。
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哥,你看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吗?别让孩子们听到,你说,咱俩吵归吵,不还是为了这俩孩子好,你说,我也是当妈的人,云尘又这么在意陶染,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你把她领走吧?”
申香绣反其道而行之,用了激将法,陶德旺犹豫着。
申香绣察言观色,继续说道:“这俩人再一闹,若是走到离婚程度,云尘还好说,喜欢他的女人多的是,那陶染呢?她领了离婚证,就是二婚,就你家那条件,俺嫂子和你真指望着要守着这个嫁不出去的老闺女过一辈子?”
申香绣很会看人下菜,她一说到二婚,陶德旺眼前浮现出陶红的面容,她的感情也是充满了波折。
失去了海英俊丧偶不说,又遇到了檀木林这个人渣,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她和檀木林的问题,这莱逸欢又出现了。
她的日子又何曾好受过?陶德旺无奈地叹了口气,陶芳和张猛又何尝不是?难道真要看着陶染走到离婚那一步吗?
除了祝福和祈祷,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哥,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腾达和我嫂子那边会咋想?我是对你们的处事方式有问题,钱不要看的太重,都是为了自己子女,我为了云尘,不还是得忍着,不怕你笑话,你来之前,俺俩不还吵了一架,而我并没有恶意啊!”
想到陶染如今和陆云尘结了婚,以后,还要在陶家过下去,陶德旺没有再多说一句。
只是,他知道,申香绣说的每一句话,就像钉子深深地钉在了陶德旺的心里。
她不想让陶染看到他脸上的悲伤,更不想让陶染担心自己。
申香绣讽刺的话语,像鞭子一样鞭笞在他的每一寸肌肤,蚀骨般的疼痛,让他的伤口在滴血。
他步履沉重下了楼梯,从陆家出来的时候,他默默地流出了泪水。
他很少当着外人的面哭泣,而这一刻,想到陶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呜咽着,终于泣不成声。
他为三轮车调了个头,看着陶染二楼所在屋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不舍。
太阳懒洋洋的,看上去有气无力,突然间,一阵龙卷风吹过,让陶德旺打了一个寒颤。
红艳艳的灯笼,看上去是如此的刺眼,回去的路有些漫长。
这一路,陶德旺的心里夹杂着复杂的情感,有悔恨,有愧疚,也恨没有保护陶染的能力。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门当户对的婚姻,也许,才能够在婆家说话充满力量和底气。
蔡桂香看到陶染把屋子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她把屋子收拾了一遍,以便腾出更多的空间,以至于,陶星住起来,地方不至于那么拥挤。
陶德旺从送完陶染回门回来,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态度,这让蔡桂香感到纳闷。
“德旺,你不是去送陶染回去了吗?这表情不对呀!好像被驴踢了一样。”
申香绣的那番话,让陶德旺百感交集,听到蔡桂香这么一问,他内心的委屈像找到了突破口。
他刚一开口,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势不可挡流了下来。
蔡桂香不解,陶德旺送陶染回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回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拍了拍陶德旺的肩膀:“你这是咋了?怎么还哭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