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而是一间不算太大的石室。
石室内的空气有些沉闷,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和淡淡的墨香。
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的木架,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个个木匣子。
娉婷用火烛点亮了密室里的灯笼,随后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就连柳芊芊和柳浩然也都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书房里密室的样子!
娉婷她随手拿起一个最近的木匣子。
匣盖掀开的瞬间,一抹璀璨的珠光宝气瞬间照亮了她和身后柳浩然、柳芊芊的脸。
满满一匣子,全是上好的珍珠,个个圆润饱满,光泽柔和,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么多珠宝!”柳芊芊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眼睛都看直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宝贝。
娉婷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她将这个匣子随手盖上,又打开了旁边的一个。
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
娉婷一个接一个地打开木匣,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每一样都足以让普通人家富贵一生。
柳芊芊眸子浮现一抹忿忿不平,恨声道:“娘,柳长卿,果然都在防着咱们。他背地里的财富,竟然有这么多!”
柳浩然哼了一声:“不错,娘,就连这个私库,连我都不曾告诉!”
娉婷冷笑一声,道:“无论他在怎么防备,也改变不了他将一无所有的境地!”
娉婷再次打开一个木盒,里面并非金玉,而是一叠厚厚的文书。
地契、房契,几乎囊括了柳家在绥城内外的所有田产与铺面。
“柳家能有今日,一半是靠着裴氏当年的嫁妆,另一半,便是豪夺我凌家的产业。”
娉婷眸子里闪过一丝怨毒。
在所有契书的最下方,静静躺着一枚象牙印章,底部刻着篆体的“柳长卿印”四个字。
“有了这个,就可以将柳家所有的田产铺子尽数变卖。”
娉婷拿起那枚印章,在掌心掂了掂,似乎掂量的不是一枚印章,而是柳长卿的整个身家性命。
“我要让他,一无所有。”
“甚至,最痛苦的死去!”
“呵呵,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日了!”
“柳长卿!我要让你家破人亡!”
柳芊芊道:“好,我们搬空这里,将柳家的所有资产,全部打包卖掉!让他为自己曾经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
与此同时,就在柳长卿离开裴府大门口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推着粪桶车子,恰巧的路过。
他看了一眼裴府,又看了一眼李府,随后看了一眼离开的柳长卿的马车,最后推着装着粪桶的板车,若无其事的离开。
片刻后,他来到一个胡同。
眼见胡同没有人,他将身上的破衣除下,甚至将头发摘下来。
露出一个光秃秃的头皮来。
赫然是林九的模样。
林九此刻摸了摸秃头,嘴角忍不住嗤笑起来:“呵呵,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不假!”
“昨日我故意出现在青牛镇,然后故意买套袈裟,就是让李清馨觉得我,已经穿上了袈裟,并且不在青牛镇内!”
“呵呵,然后我暗度陈仓,今日装成收恭桶的粪夫,不但进入了李清馨的府邸,也进入了裴府的府里!”
“想不到,这个裴氏,居然就是裴如华!”
“更想不到,那个裴青临,竟然是柳长卿的儿子!”
“最意想不到的,就是那个叫小蛮的女子,不单是裴如华的亲女儿,更是李清馨的好姐妹!”
“此事事关重大,我得回绥城,告诉娉婷知道!”
想到此处,林九立刻离开胡同。
……
与此同时。绥城县衙后宅。
张令仪手中拿着刻刀,正专注地雕琢着一根簪子。
她想复刻出记忆中那根木簪的模样,可无论她如何用心,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咔嚓。”
她终是没忍住,伸手将手里的木簪,狠狠折成了两段。
张令仪的身后,张载看着女儿这副郁郁寡欢、自我折磨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
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前来通传:“大人,府外有客来访,自称是广陵县主。”
张载一怔,广陵县主武惠儿?
她忽然到访,所为何事?
毕竟武惠儿是县主,更是王爷的女儿,也是宰相的夫人,更是实打实的官居二品。
他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还有些失神的张令仪出去迎接。
县衙正堂,武惠儿并未落座,一身劲装,显得英姿飒爽。
见到张载父女,她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此次前来绥城,就是为了对付李清馨,甚至这一次可以说的上万无一失!
随着她的叙述,张载的目光闪烁不定。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面无血色的女儿,最终,他沉声道:“好,我答应县主。”
武惠儿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两人就细节一番计议。
就连张令仪的目光,也开始多出了一丝神采。
末了,张载又问:“不知县主打算何时动手?”
武惠儿眼中寒光一闪:“不急,等我的‘东西’到了,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张载拱手道:“好,下官静候佳音。”
武惠儿呵呵冷笑:“事成之后,我势必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张载呵呵一笑:“能为县主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
绥城的某个客栈。
徐源和徐子陵住进一间上房。
小二退下后,徐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戏,就快要开场了!”
徐子陵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爹,我们终于要对付李清馨那个小贱人了吗?”
“自然。”
徐源冷笑一声。“这一次,你娘运筹帷幄,这个小贱种绝无翻身的可能。”
徐子陵咬牙切齿:“爹,她让我成了笑柄,这一次,我也让她后悔不迭!”
……
李清馨回到李府时,已是黄昏的时候。
余婆子面色凝重的凑上前来!
“小姐。”
“余婆子,如何?”
余婆子低声道:“武惠儿今日已经来到了绥城,私下见了张载。”
李清馨垂眸,面露一丝嗤笑:“看来,张载也要与我为敌了。为了张令仪,张载还真是利令智昏啊!”
余婆子又补了一句:“我们的人还发现,徐源父子,今日也到了绥城,就住在客栈。”
李清馨淡淡道:“呵呵。看来!他们对我!还是不死心啊!不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