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积雪让面包车在道路上行驶得异常艰难。
“我下车清理一下！”张凌拿起铲子下车三下五除二清理掉轮胎附近的积雪，至少没那么容易打滑。
“草！”王国强无奈地拍向方向盘，转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人。“王权！你他娘的赶紧醒过来！”
二人一边清理一边开车，等到安全区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以两个红薯的代价和门口的守卫沟通过后顺利开车进入安全区。
镇卫生院仍然开着门，但是医院里面的病床上住满了幸存者而不是病人。
张凌把王权抱到到一个病床上，剩下两个床的人见状赶紧把空床上的杂物收拾走，让出位置来。
“我是内科医生，顶多清创缝合，不会骨科手术。”男医生打着手电筒检查过后，为难地开口。
“再说，这种开放性的手术必须开刀打钢板固定，我们卫生院哪有这条件？”别说医生，消毒供应室都关门了。
“外科医生呢？其他能做手术的医生呢？”王国强嗓音忍不住拔高。
“死了！现在这里就一个医生一个护士！”男医生瑟缩了一下，生怕这个男人一巴掌将他糊到墙上去。
“难道只能看着他等死吗？”王国强扯着医生的衣领将他提溜到半空。“找你们有什么用啊？怎么什么都不会！”
淮阳县城已经沦陷，去哪里找医生。
张凌眸光一闪，想起了收音机里面听到的消息。
“强哥，冷静点！”王国强深呼吸，松开手，医生安全落地后浑身发软地缩在角落里。
“医生，他现在情况能熬多久？”
“手腕应该也骨折了，如果不治疗以后会长歪。小腿上那两根骨头完全断了，刺穿了皮肤肯定会感染，里面还不晓得有没有碎骨头，万一控制不好要截肢就麻烦了。”
“脑袋呢？”
“瞳孔对光反射灵敏，表面看着没啥问题。具体还是要做ct才行！”
“那现在去做ct！”王国强说完打算推着床去放射科。
“别别别！停电了没办法检查！”医生急忙冲过来拦住他，“我们也没有ct ，只有x光。”
“你们！”王国强简直无言以对，指着医生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找到了会做骨科手术的医生，你们这里能安排手术吧！”张凌双眼紧闭又猛然睁开。
“咳！要是上面愿意发电的话就行。还要钢板和手术器械！最好弄一些消炎的药过来！”男医生举着爪子老实说道。
“张凌，你去哪里找医生？你可别犯傻！”万国强见他神情不对。
“我没那么傻！”张凌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医生，麻烦你先用药缓解一下症状，我出去找医生。”
“那没问题！但是现在药品很贵，用完就没有了。”安全区这段时间平均一天一个病人，顶多买点药熬着，熬不过一了百了。
“要你用就用！啰嗦什么！”王国强又想上手提溜。
“行，先交二十斤粮食的押金。”男医生也怕了，喊来护士去拿药。
“强哥，你在这里先照顾着，我去找杨磊。”杨磊是去年到村里招人的长官，也不知道什么职位。
张凌出了卫生院，拉了个人问到了杨磊的位置。
曾经的单位办公楼二楼。
“杨长官！”门没关，张凌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我是长乐村的村民张凌。”
“你好！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杨磊放下手里的资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我大哥今天不小心摔断了腿，卫生院没有治疗的条件，我打算去淮阳县城找人。”
“胡闹，简直异想天开。”杨磊皱眉，“你就说你想去送死得了。”
淮阳县城当初损耗了一半的战士才救回来这么点人，现在那里就是丧尸窝。
“我必须去！”张凌站在门口神情坚定。“生死由命，我自己承担后果！”
“自不量力！”
“我想开一辆卡车去！我可以拿物资交换！”
杨磊拿着烛台站在张凌面前，盯着面前的年轻人良久，开口道：“有种！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
王国强坐在病房床边守着输液瓶，见张凌急匆匆地跑回来，“强哥，我现在去淮阳县城找医生，你在这里看着王哥，我尽量明天赶回来！”
留下一句话提着剩下的几十斤粮食又急匆匆地走了。
“你说去淮阳县城是什么意思？你回来！”还没反应过来就不见了张凌的身影。
王国强看了眼输液瓶，里面还剩大半，王权还昏迷着，于是拔腿追了出去。
卫生院外面没见着人，想了想就转身朝大门口跑去，那小子总归要从这里出去。
果然十几分钟后，王国强站在俩守卫旁边，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蓝色的卡车开了过来，刺眼的车灯照到大门上。
王国强张开双手挥手示意，却只见那辆卡车左右摇晃了一下并没有停车，反而速度时快时慢。
守卫和王国强三人咽了咽口水，朝旁边躲了几步。因为他们看见卡车的雨刮器莫名其妙启动，在挡风玻璃上左右摇摆。
忽然，卡车轰鸣一声加速冲过来。
“草！快停车！”守卫惊慌大喊，再冲就将大门撞塌了。
三人飞快逃跑，哪里顾得上什么大门不大门的。小命要紧。
王国强忍不住闭上眼，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忧。
然而意料中的撞击并没有出现，睁开一只眼，只见卡车险险地停在三米的位置。
两名守卫抹了把冷汗，冲上去破口大骂。
咳咳，那小子好像没有驾照，连c1驾照都没有。
无证驾驶要不得，王国强默默祈祷那些守卫不要转过来骂自己。
一番鸡飞狗跳加赔礼道歉之后，张凌仍然义无反顾开着卡车驶向黑暗当中。
守卫关上大门，上锁并放下横木。
“麻烦你们了！”王国强朝着二人点头示意。
“我们麻烦点没事，不过你还是直接回去吧，没必要在这里白等。”
“要是他能从淮阳县安全回来，我倒立喂丧尸！”另一名守卫见王国强离开嗤笑一声，那年轻人太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