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竹漪神色一怔,她抬眸看向白序南,拧眉说,“你的意思是?”
白序南微微一笑,眉眼愈发的温和,“竹漪你待在嘉禾这么多年,嘉禾的合作伙伴以及人脉应该早就了如指掌了吧。”
“与其想法子阻止阮流筝,倒不如拿着你嘉禾的人脉,再重新建立一个公司。”
白序南表情闲适,语调轻松得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简单。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他现在正在谋划的是他另一个女儿的财产。
然而,冯竹漪却是没有在说话了。
其实白序南的方法,她也是想过,但最后却还是被否定掉了。
这些年,她在嘉禾不说呼风唤雨,但也算得上是一家独大。
嘉禾,早已被她视为了自己的所有物,哪怕她一直都在暗中转移着嘉禾的财产。
可嘉禾毕竟还算得上是一家上市公司,如果现在放弃而选择重新建立一家新公司的话,那么耗费的时间和财力绝对是巨大的。
所以,即使冯竹漪一直都在有意识地带着嘉禾走下坡路,但她却从未想过放弃嘉禾。
她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公司,也需要有一个上市公司董事长的身份,来为她所谋求的事情提供便利,来为她获取圈子里的尊重和人脉。
尤其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嘉禾董事长的身份是最为重要,最为关键的。
冯竹漪已经做好了开记者发布会的准备,她要在白家和傅家公布婚讯的前夕,要在白浣清即将嫁给傅砚辞的时候,向云城的所有人公开地表明,嘉禾的一切都是属于白浣清。
而嘉禾将会是白浣清嫁妆里,最有分量的一个。
虽说白序南肯定也会给白浣清股份,可那些股份并不足以引起一个老牌豪门的关注。
只有一家真真正正的上市公司,只有一家曾经在云城乃至整个华国都有名的公司,才能真正的给白浣清底气。
让傅家不敢轻易地小瞧了白浣清。
冯竹漪敛眉,下意识地躲开白序南的视线,她唇角缓缓绷直,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
这些年,嘉禾虽然名义上是白氏的子公司,可只有嘉禾的白氏的内部人员知道,嘉禾和白氏早就没有了任何牵连。
嘉禾如今是一家完全独立的上市公司,而之所以顶着白氏的名头,不过是因为她是白氏的总裁夫人,而白氏在云城的商界又有着一定的地位。
有白氏的保驾护航,嘉禾才能一直的屹立不倒。
她才能一直源源不断地从嘉禾索取资产。
从侧面来说,嘉禾就相当于是她的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宝库。
所以不管怎么样,冯竹漪都不会愿意或者轻易地舍弃嘉禾,将嘉禾白白地送给那个令她最为厌恶的阮流筝。
冯竹漪掌心不断地收紧,想到至今还未说服的白序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底划过一抹暗芒。
她抬手,佯装不舍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继而撩起眼眸,略显善解人意地说,“我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南哥,当初的事情我们做的并不算太隐秘,阮流筝如今无权无势,所以也就没法子去调查。”
“不过一旦阮流筝手中有了嘉禾这个底牌,那么不就相当于她有了调查当年之事的实力。你别忘了,现在的白氏,有很多的资产以及大部分的业务都是…”
冯竹漪见白序南皱眉,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她适时地制止了话音。
至于拍卖嘉禾,只要有她在,她是不可能让白序南得逞。
白序南并不知道冯竹漪心里的小九九,他只知道,冯竹漪的话确实引起了他沉寂已久的危机感。
也很精准地踩中了他的命脉。
没有谁在拥有过名利和地位后,会愿意再回到曾经那个一无所有的模样。
尤其是他经历过众人的吹捧,也经历过金钱带来的好处。
而白氏,更是他奋斗了半辈子的结果。
想让白序南放弃白氏,或者眼睁睁地看着白氏被人撕咬下一块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白序南的眸心瞬间冷沉。
他一定不会让冯竹漪所说的事情成真,即使如今的白氏确实有很大一部分产业是来自曾经的阮氏。
可那又如何,到了他嘴里的东西还能让他吐出来不成。
那些东西已经姓白了,就和曾经的阮家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他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心里便已经有了主意。
他眸心一沉,看向冯竹漪说,“我会亲自去找阮流筝交谈。她现在无权无势,还没有傍身的钱财,所以应该很好打发。”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成功地拿到嘉禾。不管是嘉禾,还是白氏,未来的主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浣清。”
白序南轻轻拍了拍冯竹漪柔嫩的掌心,唇角噙着一抹淡笑,可眸色却是深沉而晦暗。
其中还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白芒。
……
阮流筝在接受了谢青岑的求婚之后,两人便一起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的经验,应该会异常的顺利,但不知怎的,阮流筝就是在频频出错,甚至比一旁的谢青岑看起来,更像是第一次。
阮流筝看着又一次被自己写废的申请表,清冷的眸底划过一抹窘迫和懊恼。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她侧目瞥了眼谢青岑,淡粉色的唇瓣不自觉地抿起,仿佛是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埋怨。
如果不是谢青岑在民政局外搞那么一出,她现在肯定不会如此紧张。
至少不会写废掉三张申请表!
谢青岑感受到阮流筝的目光,他唇角微勾,不紧不慢地在申请表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继而他掀起眼眸,深墨色眸底漾起一抹浅笑,“我很想帮忙,可是这毕竟是事关人生的大事,所以只能辛苦未来的谢太太一下了。”
阮流筝拧眉,她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一张新的申请表。
清冷的杏眸微微抬起,嗓音透着一丝凉意。
“不辛苦。若是谢先生唇角的笑或是周身的气势稍微的收敛一下,我想我这张申请表就不会写废了。”
阮流筝扭头,朝谢青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青岑似有所感地摸了摸鼻尖,他抬眸望了眼前面偷笑的两个工作人员,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
虽还是有些压迫感,但至少不似方才那般严肃。
阮流筝微微松了口气,提笔,流畅地在申请表的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的流程,两人完成的都异常的顺畅,在没有出过一次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