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怕是不妥吧?要是被人看到,咱们可就惨了!”张秀芬吓得脸色都白了。
听到她这样说,王德贵也冷静下来。
“对,明天我弄些东西放在那的窖口上,再在后院挖个坑沤点肥,免得有味道散发出来。”
张秀芬听了点点头,闻着肉香味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晚饭。
夜渐渐深了,除了偶尔传来声声狗吠外,并无其他声音。
半夜,张秀芬起夜,喊了几声,灯亮起。
“又要起夜了?”王德贵嘟囔着,倒也没有嫌弃她。
毕竟现在人怀着他宝贝儿子呢。
“你慢着点,要不要我给你打手电?”王德贵拿出手电,张秀芬表示说不用。
刚打开门,一股阴气吹来,吓得她颤了颤。
想到闺女死在地窖里,她突然就害怕了。
“当家的,还是你陪我吧。”她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王德贵见此没说话,陪着她去上了厕所。
回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几口递给张秀芬。
喝了水,张秀芬又回到床上睡觉。
深夜,两口子同时梦到招娣,她站在阴暗处,阴森森地盯着张秀芬的肚子。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张秀芬的肚子。
“啊!”张秀芬吓得满头大汗,惊醒过来。
却发现,天已经亮了。
王德贵也吓得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鼻尖好似闻到了一股若隐若无的腐臭味。
昨天还没有呢,或者说,半夜去上厕所时,还没这味道呢。
“当家的!”张秀芬吓得将梦中所见告知王德贵。
王德贵听得眉头直皱,他说他也梦到了。
两口子这下子开始恐慌起来。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快就臭了,不行别叫人闻到了,我得赶紧处理一下。”
说着,王德贵匆匆起身,去后院挖坑沤肥去了。
顶着烈日忙了一上午,王德贵浑身晒得黑红黑红的。
张秀芬来到后门口:“当家的,你先回来吃口西瓜,天太热了,别中了暑气。”
“来了,马上就好了,我浑身臭死了,你别过来,你受不住这个味道。
你给我拿一身换洗衣服,等下我冲个凉再回来,免得熏到你。”
张秀芬听到他这么体贴,知道都是因为腹中这块肉的缘故。
倒也没有不悦,反而开心地应着:“成,我去给你拿衣裳,等下饭菜就好了。”
想到等下有肉吃,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转身回房拿了王德贵的换洗衣服,放在后门处的椅子上。
外头传来敲门声。
她有些疑惑,还是朝前院走去。
门本来就开着,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巡捕房的人。
张秀芬心里慌了一瞬,很快就稳住了。
“巡捕同志,可是有我家招娣的消息了?”她激动地扑过去。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伸手扶住她,将她扶正,年长些的那个才开口道:“暂时还没有。
我们是来跟你们了解一下情况的,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的,请堂屋坐。”张秀芬赶紧邀请他们进堂屋坐下说。
年长些的鼻子吸了吸,眉头皱起。
怎么闻到一股子尸臭味?
他眼神暗了暗,朝后门走去。
张秀芬眼底浮现紧张之色,随后开口道:“两位巡捕,这边坐下说,我给你们倒茶。
抱歉,我准备过几天将后院的菜园子开辟一下,叫我家当家的在后院沤肥呢。”
说着还抬手放在鼻尖扇了扇:“这味道的确有些冲,我去把门关上。”
“没事,没事,天热,关上就没穿堂风了。
你丈夫也在家是吧?”
年长的巡捕连忙阻止,脚步不停,走到后门口。
正好看到王德贵赤着膀子在井边冲洗着,一抬头正好和年长的巡捕对视上。
他微微一愣,连忙抱歉:“抱歉,抱歉,叫你看笑话了,可是有我家招娣的消息了?”
这夫妻俩倒是惯会装好父母的。
年长的巡捕摇摇头,一边观察。
瞥见他将沤肥的地方安排在一个封闭的地窖口边上,心中有了怀疑。
那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更浓了些,还夹杂着粪臭味。
年长的巡捕心沉重下去。
他已经开始怀疑这对夫妻了。
“这沤肥怎么安排在地窖口啊?”年长的巡捕一副好奇的样子询问道。
王德贵想也没想,就回道:“这地窖我们都已经很久没用了,这原本是旧宅子的后院。
我们盖了这个新房子后,重新挖了一个地窖口,这个地窖口太小了,进出都不太方便。
加上这几年中年发福,挖大又麻烦,就干脆封掉了。”
说着,还指了指另一边新开的地窖。
年长的巡捕听了点点头:“你沤肥的时候,不是弄动物尸体丢在粪坑里了吧?”
王德贵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道:“哎哟,不愧是巡捕,我在粪坑里看到有只猫溺死在里头了。
想着反正这东西也能沤肥,就是味道大些。
但想着等下盖子一盖,其实也还好,就一起弄过来了。”
说着,还指了指坑里那个黑白的东西。
年长的巡捕看了一眼,闻了闻,应该就是这东西的味道。
想想也是,虎毒不食子,这夫妇俩应该也没有理由害死自己的女儿吧?
“你先洗吧,我们来找你们问点情况。”年长的巡捕对王德贵说完,就回到了堂屋。
张秀芬连忙起身招呼:“请坐,请坐,两位巡捕,别客气,吃口西瓜吧。
为了我家丫头,辛苦你们了。
这么热的天,还要在外头奔波,我们实在不好意思。
那伙子拐子可曾再遇到过?”
年长的巡捕摆摆手,开口道:“我叫陈志刚,这是我同事徐卫。
昨天来你们村收棉花的的确是一伙拐子,除了你家闺女失踪外。
隔壁李家村也有个两岁的男孩也没了,据村民说,也是那伙人上门要收购棉花后不见的。
你们家的闺女可能也真是被他们拐走了,我们会尽力去追捕搜寻,你们也别太过着急。
好在你们来巡捕局报案,否则这货贼人还不知道要害了多少家庭。”
张秀芬一听,瞬间红了眼圈,捂着嘴呜咽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王德贵一进门就听到她在哭,一副紧张的模样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