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的秋雨比北京来得更加缠绵悱恻。火车到站后,我们换乘了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四个小时。窗外,灰蒙蒙的雨幕将连绵的秦岭山脉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偶尔闪过的村落如同鬼影般转瞬即逝。
\"前面就是凤翔县了。\"老周指着雨雾中若隐若现的几处低矮建筑,\"龙岭村还得再走二十里山路。\"
胡莉杨坐在车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布袋——自从火车上那诡异的声音出现后,她就从包里取出了这个布袋挂在胸前,里面似乎装着某种护身符。
大金牙脸色发青,显然被颠簸的山路折磨得不轻:\"周老爷子,这龙岭村...有什么讲究没有?\"
老周布满皱纹的脸突然紧绷起来:\"后生,你们非要去那鬼地方做啥?\"
我正想编个考古研究的理由,胡莉杨却直接说道:\"我们去找一座西周古墓。\"
老周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干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前排座椅:\"不能去!那山里有吃人的东西!二十年前,一队省里的考古专家进去,就再没出来过!\"
我心里一动:\"您亲眼见过?\"
老周的眼神飘忽起来,声音压得极低:\"那年我四十岁,是村里的猎户。那天半夜,我被狗叫声惊醒,看见一队人举着火把往龙岭走。第二天,村里人在山口发现了他们的背包和...和一只断手。\"
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气:\"断手?\"
\"手上还戴着表,指针停在三点十五分。\"老周咽了口唾沫,\"最邪门的是,那只手...没有血,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打车窗的噼啪声。我看向胡莉杨,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手指紧紧攥着那个小布袋。
\"后来呢?\"我追问道。
老周摇摇头:\"省里来了人,把东西都收走了,警告我们不许乱说。但那年冬天,村里接连死了七个壮年男子,都是半夜失踪,第二天被发现在山脚下,全身...干巴巴的,像晒干的腊肉。\"
大金牙已经开始发抖:\"胡...胡爷,要不咱们...\"
\"到了。\"司机突然喊道,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们拖着行李下了车,站在一个简陋的站牌下。四周是连绵的稻田和零星的低矮农舍,远处,一道青黑色的山岭如同巨龙般盘踞在雨雾中——那就是龙岭。
\"今天先在村里住一晚,明天一早进山。\"我决定道。
老周虽然害怕,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带着我们向村里走去。泥泞的小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偶尔遇见的村民也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们,尤其是看到胡莉杨时,几个农妇竟然划着十字匆匆避开。
\"他们怕你。\"我低声对胡莉杨说。
她苦笑一下:\"不是怕我,是怕这个。\"她拉开衣领,露出小布袋上绣着的一个奇特符号——一只眼睛,瞳孔处是一颗红点,与青铜鱼符上的红宝石极为相似。
\"这是什么?\"
\"我父亲从迷窟里带出来的另一个东西。\"胡莉杨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说这是'看门人'的标记。\"
老周带我们来到村里唯一的招待所——一栋两层小楼,墙皮剥落,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几块,用报纸糊着。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女人,看到我们时明显愣了一下,尤其是当胡莉杨摘下帽子露出那颗泪痣时,老板娘手里的登记簿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不能住...\"老板娘结结巴巴地说,\"没房间了...\"
老周上前用当地方言说了几句,塞给她几张钞票,老板娘这才不情愿地给了我们钥匙,但坚持要胡莉杨住在一楼最靠边的房间,离我们其他人远远的。
\"什么毛病?\"王胖子不满地嘟囔。
安置好行李后,我们聚集在我的房间里商量明天的计划。雨越下越大,敲打着脆弱的窗玻璃,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腥气。
\"先看看地图。\"我铺开大金牙带来的羊皮地图,与青铜鱼符昨晚投影的路线图做对比,\"迷窟入口应该在龙岭的南坡,这里有个天然洞穴。\"
胡莉杨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罗盘,但指针不停地疯狂旋转:\"这里的磁场很乱,普通罗盘没用。\"
\"用这个。\"我拿出师父传给我的青铜罗盘,这是摸金校尉特制的定穴盘,盘面上刻着天干地支和二十八星宿。
令人惊讶的是,青铜罗盘的指针竟然稳稳地指向龙岭方向,但指针尖端微微发红,像是被加热过一样。
\"有东西在吸引它...\"我皱眉道。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哭喊声。我们冲下楼,看见老板娘瘫坐在胡莉杨的房门外,指着里面语无伦次地喊着什么。
我一把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胡莉杨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我们,她的风衣落在地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而她的背上,从肩胛骨到腰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图案,每个瞳孔处都有一颗微凸的红点,像极了真正的眼睛。
听到动静,胡莉杨猛地转身,迅速抓起风衣披上,但那一瞬间,我们都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她胸前挂着的布袋已经打开,里面是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正诡异地蠕动着,如同有生命一般。
\"出去。\"胡莉杨的声音冷得像冰,\"全都出去。\"
老周在门口划着十字,用当地方言念叨着什么。老板娘则直接昏了过去。我示意王胖子和大金牙先出去,自己留在门口。
\"那些图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低声问。
胡莉杨系好风衣,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但手指仍在微微颤抖:\"出生就有。我父亲说,这是'被选中者'的标记。\"
\"选中?被什么选中?\"
\"迷窟里的东西。\"她抬起眼,左眼的泪痣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滴血,\"胡先生,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摇摇头:\"摸金校尉从不半途而废。但你需要告诉我真相——你父亲到底在迷窟里遇到了什么?你身上的那些...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胡莉杨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雨声都变得模糊。最后,她缓缓开口:\"二十年前,我父亲和他的团队在迷窟里发现了一扇门。门上有十二个凹槽,他们找到了十一颗血玉珠,镶嵌进去后,门开了一条缝...只有我父亲逃了出来,带回了这颗珠子和满背的眼睛图案。\"
我心头一震:\"青铜鱼符是钥匙?\"
\"不,鱼符是'封印'。\"胡莉杨纠正道,\"是用来锁住那扇门的。现在鱼符离开了原位,门又开始苏醒了...而我背上的眼睛,就是门里的东西在看着我。\"
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就在这时,王胖子在走廊里大喊:\"老胡!快来!村里出事了!\"
我们赶到村中央的打谷场时,那里已经围满了村民。人群中央,几个壮年男子正按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双眼翻白,嘴角流着白沫,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中邪了!\"有村民喊道。
老周挤进人群打听,回来时脸色更加难看:\"村长的儿子,下午去龙岭脚下捡柴火,回来就这样了。\"
我仔细观察那少年,发现他的右手紧紧攥着,指缝间露出一点红色。我上前强行掰开他的手指,一块沾满泥土的碎瓷片掉了下来,上面赫然画着一只血红的眼睛!
\"又是这图案...\"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气。
胡莉杨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看他的脖子!\"
我拨开少年的衣领,只见他颈动脉处有两个细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刺穿的痕迹,周围皮肤已经泛青。
\"尸牙印...\"我低声道,\"他被咬了。\"
就在这时,少年猛地挣脱了按住他的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跳起来,四肢着地,像野兽一样环视四周。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锐的牙齿。
\"饿...\"他嘶吼着,声音像是从深渊里传来,\"好饿...\"
村民们尖叫着四散逃开。少年——或者说,占据少年身体的东西——猛地扑向最近的一个妇女。我下意识地冲上前,掏出黑驴蹄子塞进他嘴里。
\"嗤——\"一阵白烟从少年嘴里冒出,他发出痛苦的嚎叫,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扑了上来,力量大得惊人,直接将我撞倒在地。
\"老胡!\"王胖子抡起一根木棍砸在少年背上,却像打在石头上一样,棍子直接断成两截。
胡莉杨突然从腰间抽出那把龙形短刀,刀锋在雨中闪过一道寒光。她一个箭步上前,刀尖精准地点在少年眉心。
\"滚回去!\"她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像是咒语。
少年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嘴里冒出大股黑烟。胡莉杨左手从布袋里取出那颗血珠,按在少年额头上。血珠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少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然后瘫软在地,恢复了正常呼吸。
村民们鸦雀无声,惊恐地看着我们。老周第一个跪了下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所有村民都跪在了泥水里,对着胡莉杨叩拜起来,口中念叨着\"圣女\"、\"守护者\"之类的词。
胡莉杨收起血珠和短刀,疲惫地对我摇摇头:\"他们认错人了。二十年前村里有个传说,说会有'背眼圣女'来镇压山里的恶鬼。\"
我扶起昏迷的少年交给村长,低声问胡莉杨:\"你刚才用的是...\"
\"家传的镇魂术。\"她简短地回答,\"但治标不治本,只要迷窟里的东西还在苏醒,这种情况会越来越频繁。\"
回到招待所后,我们决定连夜研究对策。胡莉杨终于向我们展示了那颗血珠——在灯光下,它呈现出半透明的暗红色,内部似乎有液体在流动,偶尔会形成眼睛的形状,又很快消散。
\"这叫'活人血玉',是用特殊命格之人的心头血炼制的。\"胡莉杨解释道,\"我父亲说,迷窟门上的十二个凹槽需要十二颗这样的血玉才能完全开启。\"
大金牙脸色发白:\"那...那门后面是什么?\"
胡莉杨沉默了一下:\"我父亲没说。他临终前只反复念叨一句话——'那不是墓,是餐厅'。\"
一阵寒意掠过我的后颈。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哭声,像是无数人在远处哀嚎,又像是风穿过山洞的呼啸。我们同时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龙岭上空,乌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丝血红。
\"它在召唤我们...\"胡莉杨喃喃道。
第二天一早,尽管村长极力劝阻,我们还是决定按计划进山。令人意外的是,老周虽然害怕,却坚持要给我们带路。
\"我儿子是二十年前死的七个壮年之一。\"他抽着旱烟,声音沙哑,\"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害了他。\"
雨小了些,但山路依然泥泞难行。龙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胡莉杨走在队伍中间,不时查看胸前的血玉珠,它的颜色随着我们接近龙岭而变得越来越深。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老周突然停下脚步:\"前面就是禁区了。二十年前,省里人在那里立了块碑,警告村民不要越过。\"
我们跟着他拨开茂密的灌木,果然看到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立在空地上。碑上刻着\"危险勿入\"四个大字,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石碑底部密密麻麻的符咒,与胡莉杨背上那些眼睛图案极为相似。
\"这不是政府立的碑...\"我蹲下身检查,\"这些符文至少有千年历史了。\"
胡莉杨突然跪了下来,用手拂去石碑背面的泥土:\"这里有字!\"
我们凑过去,看到碑背面刻着几行已经模糊的铭文,用的是西周金文。我辨认了半天,只认出\"祭\"、\"魂\"、\"永镇\"几个字。
\"这是镇魂碑。\"胡莉杨的手指轻轻抚过碑文,\"西周时期,有些大墓会立这种碑,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老周突然惊恐地后退几步:\"不能挖!这碑是镇着山里的恶鬼的!动了碑,恶鬼就会出来索命!\"
大金牙嗤笑一声:\"老爷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老周却脸色煞白,指着石碑下方:\"你们看!\"
我们低头看去,只见石碑底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石缝流淌。更诡异的是,这些液体流过的地方,杂草瞬间枯萎。
\"尸水...\"我倒吸一口冷气,\"下面肯定有积尸地。\"
胡莉杨迅速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小心地收集了一些红色液体:\"这不是普通的尸水,里面含有朱砂和水银,是古代方士用来养尸的配方。\"
王胖子脸色发白:\"养...养尸?\"
\"继续前进。\"我站起身,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迷窟入口应该不远了。\"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石碑时,胡莉杨突然僵住了,她背上的衣服突然渗出点点红色——那些眼睛图案在流血!
\"它们在动...\"胡莉杨的声音颤抖着,\"所有的眼睛...都在看向同一个方向...\"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密林深处,隐约可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形状像一张咧开的巨口。洞壁上刻满了古怪的符号,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绿光。
\"龙岭迷窟...\"老周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们到了。\"
站在迷窟入口前,我们做了最后的准备。胡莉杨背上的异象已经停止,但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像是被抽走了大量精力。
\"记住,鸡鸣灯灭不摸金。\"我检查着每个人的装备,\"胖子,黑驴蹄子和糯米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大金牙,你跟紧我。胡小姐...\"
\"我跟在你后面。\"胡莉杨已经戴上了手套和口罩,\"我对西周墓葬结构有研究,可以帮你们避开机关。\"
我点点头,站在洞口,手摸胸前的摸金符,开始念出完整的盗墓口诀:
\"天清地灵,日月光明;
摸金倒斗,敬告幽冥。
山龙水龙,交会真穴;
阴阳两界,各不相争。
金符为凭,鸡鸣灯灭;
不取明器,不扰先灵。
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金银财宝,借路通行。\"
口诀念完,洞中突然刮出一阵阴风,吹得我们手中的电筒忽明忽暗。更诡异的是,洞壁上的符号竟然开始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行。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大金牙声音发颤。
胡莉杨却显得异常兴奋:\"是活符!这些符号是用特殊材料写的,遇到活人气息就会动。西周时期只有少数大墓会用这种防盗手段。\"
我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洞中。阴冷潮湿的空气立刻包围了我们,电筒光照出前方一条向下倾斜的甬道,地面湿滑,长满了青苔。
走了约莫十分钟,甬道突然分出三条岔路。每条岔路入口都立着一尊石像,分别是虎、熊和蛇的形状。
\"三牲道。\"我停下脚步,\"古代大墓常见的防盗机关,选错路就是死。\"
胡莉杨蹲下身,检查地面痕迹:\"走蛇道。虎道和熊道的地面有拖拽痕迹,是触发机关后尸体被拖走留下的。\"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这姑娘怎么比我们还专业...\"
我示意大家小心,带头走进蛇道。甬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就在我们即将通过最窄处时,胡莉杨突然喊道:\"停!别碰两边的墙!\"
我立刻停下,电筒照向墙壁。只见墙壁上布满了细如发丝的金属线,在光线下几乎看不见。
\"悬丝机关,\"胡莉杨解释道,\"碰到任何一根,头顶的落石就会砸下来。\"
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金属线,终于通过了最危险的一段。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圆形墓室。墓室中央是一个青铜鼎,鼎上刻满了与洞口相似的符号。
\"祭鼎...\"我走近青铜鼎,突然闻到一股腐臭味。鼎中盛着暗红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一层白色物质。
胡莉杨戴上橡胶手套,轻轻拨开那层白色物质:\"是尸蜡...下面应该有...\"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鼎中的液体突然剧烈翻腾起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出液面——那是一张人脸,皮肤惨白,眼睛大睁,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尸...尸笑!\"大金牙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我心头大骇,这是传说中的\"尸笑\"现象,意味着附近有极其凶恶的粽子。果然,青铜鼎突然震动起来,鼎身上的符号发出刺眼的红光。
\"快退!\"我大喊一声,拉着胡莉杨就往回跑。王胖子和大金牙紧随其后。
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巨响,青铜鼎炸裂开来,无数黑色的小虫从鼎中涌出,像潮水一样向我们追来。
\"是尸虫!\"胡莉杨边跑边喊,\"不能让他们碰到皮肤!\"
我们拼命向来路逃去,但那些尸虫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追上落在最后的大金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莉杨突然转身,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砸在地上。瓶中液体遇到空气立刻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了尸虫。
\"快走!火撑不了多久!\"她拽起吓呆的大金牙,继续向前跑。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回三岔路口,却发现来时走过的蛇道已经被一堵石墙封死。
\"完了...\"王胖子绝望地说,\"我们被堵死了!\"
胡莉杨却异常冷静:\"不对,这是悬魂梯!我们一直在往下走,其实是在绕圈子!\"
她迅速从包里拿出一个罗盘,但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根本停不下来。
\"磁场紊乱...\"我额头冒出冷汗,\"胖子,黑驴蹄子!\"
王胖子慌忙掏出黑驴蹄子,我接过后咬破手指,将血滴在蹄子上,然后按在石墙上,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石墙发出\"咔咔\"的响声,竟然缓缓升起,露出后面的甬道。我们来不及多想,立刻钻了进去。
身后,尸虫群突破火墙的声响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