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敌人让他们害怕才不敢进犯。
对待女人让她害怕,她才会顺从。
前世他也一直是这么对席容烟的。
魏祁的血液沸腾,却又隐忍着紧绷的情绪松开束住席容烟的手,他低头问她:“刚才吓到了?”
席容烟刚才清晰的看到了魏祁眼里露出的那种阴翳疯狂的情绪,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神情。
她仿佛想到他当初亲手将锁链缠到她脚踝处的冷酷模样。
她心跳加快的点头,没有否认:“皇上刚才有些吓人……”
魏祁抿了抿唇,眸子垂下来,别了别席容烟的发丝,又低声问:“烟儿,朕觉得你这些日子不愿与朕亲近。”
“为什么?”
席容烟只觉得被魏祁这样的眼神压迫下来,手心都出了汗。
她听见自己此刻恐惧下的心跳声,又听见自己微颤的声音:“臣妾没有。”
魏祁微微蹙眉看着席容烟的神情。
他依旧感觉到了她的害怕。
他努力放软神态,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烟儿,实话告诉朕为什么。”
“若是烟儿觉得朕哪里没有做好,朕可以为烟儿改变的。”
席容烟垂着眼帘,伸手环在魏祁的腰上:“皇上自臣妾进宫就对臣妾很好,臣妾知足皇上对臣妾的好。”
“臣妾也从来没有觉得皇上不好过。”
魏祁抬头:“那为何刚才烟儿不愿。”
说着魏祁深吸一口气:“烟儿,我们七八日不曾了。
自从席容烟梦魇,魏祁这些日都在观察着席容烟的情绪,他知道前世的席容烟一向害怕这个,他也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碰她,想等她不再被那些梦魇缠着的时候,他再慢慢与她亲近。
只是他始终有克制不住的时候,他身为皇帝,一国之君,每每都是他在讨好求欢,即便这样放低姿态,席容烟好似也不曾感受到过他的良苦用心。
他自己最清楚,自己为她改变了多少。
他希望他的付出能够有她哪怕一星半点的回应也好。
魏祁此刻脸上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温和,但他本就不是温和的人,凌厉的眉目与冷清的眼睛,又常在高位,微微一个细微的并不高兴的表情,都能让人清晰的感受到。
席容烟尽量自然揽上魏祁的脖子,咬了咬唇,小声道:“皇上总误会臣妾。”
“刚才皇上捏着臣妾的手捏的好疼。”
“再说外头还等着伺候的宫女,臣妾放不开,皇上也怪臣妾么?”
魏祁抿唇,又眼底复杂。
现在的席容烟机灵讨巧的不像话。
即便不用与她前世一样,她现在与她进宫时也不一样。
魏祁抱着席容烟的腰肢坐在腿上,又拍了拍她的臀,低眉严肃的看她:“朕与你比起来,谁更委屈?”
“拒绝朕的人是你。”
席容烟一愣,知道魏祁生气了,她低头靠在魏祁的肩膀上,压着不安:“皇上生臣妾气了?”
魏祁不喜欢席容烟每每与她对视她都逃避的神态,皱着眉又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抬头:“烟儿,与朕好好说话。”
“朕不是生气,朕只是觉得你在躲避朕。”
这话让席容烟浑身一僵,忽然意识到自己太放纵自己的情绪,面对魏祁这样的人,是不能有一刻放松的。
她既然打算走,就不能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
席容烟咬了咬唇,眼眶里含着一汪泪,小声道:“皇上又说这样的话。”
“皇上这么凶,臣妾真的害怕。”
魏祁看着那泪光珍珠似的往下坠,泪涟涟的人,在白色蚕丝单衣下看着分外楚楚可怜。
魏祁心底许多想要质问的话,看着她委屈模样又深吸一口气咽下去,又抱着人无奈的低哄:“都是朕的错……”
“是朕吓着烟儿了……”
说着魏祁弯腰吻了吻席容烟眼里的泪光,他看着她落泪,心头亦有一股无奈的苦涩。
千般万般的讨好她,怎么有时候又像是没心没肺的怪起他凶来。
他要是真凶她,她哪能这样安然无恙的控诉他。
一大早他低低哄了许久才将人哄好,那股消褪不去的情欲还是他自己去浴房解决的。
席容烟坐在妆台前梳妆,她看着自己此刻还微微发红的眼睛,却没有松一口气。
她担心的是要是今日魏祁不带她出去的话,那下一次机会又是什么时候。
要是一直戴在皇宫内,她也根本很难逃出去。
宝珠正在给席容烟装点妆发,席容烟难得在妆匣里认真选了选,选出几支从席家带来的首饰,让宝珠给她戴上。
宝珠看着那几件首饰一愣,还是给席容烟佩戴好,只是手心隐隐有些紧张。
魏祁从身后过来,席容烟看到铜镜中魏祁的影子时,就转身看向他:“臣妾为皇上绣的荷包也做好了,皇上现在想看么?”
魏祁走到席容烟身边,看了眼收拾妥当的人,光线下白白净净,肤如凝脂,此刻眼底泛着红,正如一朵待采的娇花。
他心一动,笑了下:“好。”
席容烟便微微侧身,让宝珠去将她做的荷包拿来,席容烟接过来放到魏祁手上,又小声道:“臣妾的手艺不精,皇上别嫌弃臣妾。”
魏祁低头看着手上的荷包,那角落处绣着的字迹也分外明显。
荷包并不大,却处处透露出娟秀。
这是席容烟给他的第一个东西。
手指细细摩挲在那荷包上,那上头还带着席容烟身上的味道,魏祁深深眼眸里微微有一些笑意。
不管这个荷包做得好不好,只要一想到是席容烟亲手走的,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一丝暖意。
指尖抚过荷包上细密的纹路,魏祁默默看了几眼,又捏紧在手心:“你做的很好。\"
席容烟便微微低眉,像是有些羞涩,又道:“臣妾为皇上戴上吧。”
魏祁低头看向席容烟,将荷包放在面前伸过来的白嫩手心里。
此时此刻,从蓝色窗纸里照进来的光线也变得温柔了起来,魏祁沉默的低头看向席容烟乌发间的白玉簪子,视线又往下看向她细细黛眉和秀挺的鼻尖。
温柔如水的模样,让他忽想起前世里太后大寿,她与顾韫玉一起进宫来为太后过寿那一幕。
那时候席容烟已经生了孩子,她抱着孩子先去皇后面前问安,又安安静静坐在太后的身边。
他看着她含笑温柔的眉眼,素净又白净,在人群里是最显眼的,他不受控制的走过去,借着与太后说话,余光却都在她身上。
他路过她身边时,不经意的驻足,她怀里的孩子却忽然伸出手来抓他腰上的玉佩。
那时候席容烟是慌张的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去拉那个孩子的手,与现在的场景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那时她颤声赔罪,吓白了脸,他在众目睽睽下没有说话,更没有对她表露出自己更多的情绪,却在离去时余光都在那白着脸的妇人身上。
他那时候捏了捏腰间那块她曾碰过的玉佩,脑中却疯狂的在想着要得到她。
他甚至已经在脑中想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