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笑了笑没说话。
苏云清除了做珠宝还能干什么？
一没背景二没人脉，和他一样都是在这个小镇上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想要出头实在是太难了。
即便是像林宇这样，有着一些小聪明和手段的人，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
在这个圈子里，背景和人脉才是通行证。
面对苏云清的一番好心。
林宇没忍心拆穿她，转移话题：“最近来订单的客户多吗？”
苏云清两眼一亮，嘟起小嘴不满道：“多是多，但是我快累死了！”
“林哥哥你都不来看看我！“
“小心我罢工了！”
林宇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好，我的错，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苏云清靠在他的肩头上温柔地笑：“这还差不多！”
林宇在他靠上来瞬间站起来，拎起公文包离开。
“你先忙，我先走了。”
苏云清咬唇看着他的背影，不断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只要林哥哥不讨厌自己，她还有机会。”
林宇开车回矿务局，找到费一天的办公室。
费一天脑袋从文件抬起来，看到林宇高兴站起来。
“小林来了啊，来，快坐快坐。”
非一天亲自给他倒一杯热茶。
林宇道谢后坐下，捧起茶杯轻啜一口，暖意瞬间流遍全身，驱散了连日来奔波的疲惫。
“费局，这次来是有事想跟您商量。”
林宇放下茶杯，神色变得严肃。
费一天见状，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哦？什么事？你说吧。”
林宇斟酌了一下言辞，缓缓开口：“是关于我们矿务局最近出货的金流沙，我有一些新的想法和计划。”
费一天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哦？什么新想法？说来听听。”
林宇便将最近与苏云清以及她导师欧里亚珠宝品牌合作的意向，以及可能带来的好处和机遇，一五一十地向费一天汇报了一遍。
他对这个合作抱有很大的兴趣。
能开拓外国市场，对项目来说百害无一利。
费一天认真听完，喝了口茶长叹一口气。
林宇没看出他的表情有什么惊喜，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试探地问：“费局，你觉得咋样？”
“我觉得........有希望。”
“但是不多。”
费一天干脆对他实话实说，抽出他的金流沙项目书递给他。
“小林啊，金流沙是你发现的，你也知道这个价值对国内的影响有多大。”
“上头对你的做法也表示肯定，但是他们现在有新的想法。”
“他们现在是想把金流沙一部分送到各大高校和研究所做研究。”
林宇听到这话，脑袋嗡嗡作响。
金流沙，送去高校和研究所做研究？
这不是胡闹吗！
他们的金流沙不是钱是不是？！
重点是，林宇在最初已经送给一部分了！
现在又来伸手要？！
林宇越想越生气，张嘴正要说话，却被费一天抬手打断。
“小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心里有怨言我理解，我心里也有啊。”
金流沙多值钱啊！
第一批的货单是利润就赚了上千万。
现在的开采还没到五分之一。
不敢想之后开采完能赚多少钱。
兰舟镇的人每人赚个几百万都不是问题。
可要是把金流沙都送去做研究了，那他们还怎么赚钱？
林宇心里那个急啊，他看着费一天，焦急说：“费局，咱们这金流沙，可是个大好的赚钱机会啊！要是都送去做研究了，那咱矿务局，还有兰舟镇的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费一天也急啊。
他就不想好好完成项目吗？！
好端端的钱不赚偏要去干什么研究院！
这不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吗！
费一天苦着一张脸说：“唉！那上面的指令是我们不得不遵从啊。我也想让咱们矿务局和兰舟镇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上头对金流沙的兴趣，可不仅仅是经济利益那么简单啊。”
林宇皱了皱眉：“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金流沙的价值，咱们心里都有数，就这么白白送出去，我不甘心！”
费一天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他们的想法，咱们也捉摸不透啊。”
“听说上面想通过对金流沙的空白模板做出点成绩，拿出去不会这么难看。”
林宇冷笑一声：“做贡献？早些时候干嘛去了？之前不做贡献现在看到有利可图了就来摘桃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费一天重重放下茶杯。
“我知道你惦记着村民的生计，没钱的确是活不下去。上面的意思呢，一部分给他们送去，还有一部分你可以出售作供应商。”
“但具体的比例和分配方式，还得等上面的进一步通知。”
林宇一想到东西都要送出去，心里一阵抽疼。
“上面都是谁决定的？”
这个问题，费一天含糊地说：“这上面的决定啊，可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揣测的。总之，是些大人物，咱们得罪不起的。”
“你都是局长了谁还比你官大！”
费一天欸欸欸几声让他别这么大声。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你这孩子别瞎着喊啊！”
林宇转头看他：“费局，你就这么甘心看着项目没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挽回一下吗？”
费一天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无奈：“办法嘛，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林宇急切地追问。
费一天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陆书记和林老关系不一般，能不能行，还得他们点头。”
林宇一阵头大。
一个是陆雪梅他爹。
一个是他不好惹的爷。
无论哪一个都是不好说话的人物。
林宇有些头疼。
“除了这两个，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那就没有了，小林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说上面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咱们这些小角色，在他们眼里恐怕连蚂蚁都不如。”
不是费一天自贬。
事实就是这样啊！
官大的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哪会轻易看得上他们这些小角色。
想要让他们点头，难于上青天。
林宇闻言，沉默不语。
就在费一天以为林宇就这样放弃的时候。
听到一声斩钉截铁的话。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