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上方的萧绝,那双淡漠如神只的眼眸,缓缓转向了他。
“魔界走狗,该死!”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仅仅是四个字。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至高无上的法则之力,言出法随!
就在“该死”二字落下的刹那。
那实力深不可测的黑袍人,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惊恐渐渐凝固了。
随后,他的身体就像是被点燃的纸张。
从边缘开始,迅速化作了飞灰!
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一个活生生的、至少是合体期甚至可能接近大乘门槛的强大修士。
就在萧绝的一句话之下。
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大乘期,言出法随,勾连天地法则,一言可定生死!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守卫还是叛军,无论是人类还是邪魔,所有目睹这一幕的生灵,都彻底呆滞了。
金光缓缓散去,萧绝的身影也缓缓从空中落下。
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庭院之中。
他怀中还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女,正是林琪。
他走到依旧处在呆滞状态的林镇东面前。
将怀中的林琪轻轻递了过去。
“伯父,师姐她只是灵力消耗过度,晕过去了,麻烦您暂时照看一下。”
萧绝的声音很平静,和他刚才那神佛般的姿态判若两人。
林镇东像是木偶一般,眼神空洞地看着萧绝。
似乎还没从刚才那震撼性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萧绝见状,无奈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伯父?”
“啊?哦!哦哦!”
林镇东猛地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林琪。
感受到女儿平稳的呼吸,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了两个字。
“……小心!”
而另一边,林镇北已经彻底傻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崩溃。
“使……使者大人……就这么……没了?”
“湮灭了?一句话……就湮灭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那个废物……他……”
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个被他视为最大依仗的恐怖存在,竟然被萧绝一句话就给灭了?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他还谋划个屁!造反个屁啊!
就在林镇北心胆俱裂,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时候。
他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萧绝那双淡漠的眸子。
那目光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了林镇北的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恐惧瞬间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发出“咯咯”的轻响。
“不……不可能……”
林镇北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破旧的风箱。
“你怎么可能!区区一个筑基期……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如此的威势?!”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一个筑基三重的弟子,怎么可能弹指间灭杀一位实力莫测的使者大人?
这比天方夜谭还要荒谬!
“筑基期?”
萧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嗯……严格来说,我现在确实是筑基三重。”
他嗤笑一声,抬眼看向面色惨白如纸的林镇北。
“不过嘛……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如果非要给个名头,我应该算是……从古至今,最强的那个筑基期弟子吧。”
这话语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霸道。
最强的筑基期?
这算什么狗屁解释!
林镇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根本就不是筑基期能办到的事!
这混蛋绝对隐藏了什么!
可眼前的现实却让他无法反驳,那恐怖的威压,那言出法随的手段,分明就是……
不!
他不敢再想下去!
萧绝不再理会几近崩溃的林镇北。
目光转向那些手持兵刃,进退两难的叛军士卒。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不杀。”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寂静的庭院中炸响。
“哗啦……”
一些离得近的士兵,再也承受不住那无形的压力。
手中的兵器脱手落地,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刚才那黑袍使者是怎么死的?
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连那样恐怖的存在都被一句话给灭了。
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冲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准动!谁敢投降,格杀勿论!”
林镇北看到军心动摇,顿时急了,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都给老子站稳了!别被他唬住!他只有一个人!”
他状若疯虎,双目赤红,指着萧绝。
声音尖利地蛊惑着那些摇摆不定的士兵。
“他就算再强,也只有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刀都能把他剁成肉酱!给我上!杀了他!谁能斩下他的人头,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林镇北的威胁也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
投降,或许能活,但也可能被林镇北当场斩杀。
拼一把,杀了萧绝,就能得到泼天的富贵!
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官升三级!
巨大的诱惑,加上对林镇北淫威的恐惧。
让一部分士兵眼中重新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杀了他!”
“他只有一个人!”
“黄金万两是我的!”
短暂的犹豫之后,在贪婪和恐惧的双重驱使下。
残存的士兵们再次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再次向着庭院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冲去。
看着那一张张被贪婪扭曲的面孔。
萧绝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漠。
“执迷不悟!”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华丽的光芒。
只是在他的右手之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把剑。
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
剑身狭长,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
仿佛一块纯粹的黑曜石被打磨而成,连光线照射在上面。
似乎都被它吞噬了进去,透着一股深邃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