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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月被檐角铜铃惊醒时,腕间红绳正渗出金血。

系统提示音裹着山风灌入耳膜:[检测到《团圆客栈》案开启,关键人物‘九命’已绑定。]

她推窗望去,月光淋透荒山野径,一盏青灯摇摇晃晃引着马车逼近。车帘掀起,露出半夏苍白的脸:“疏月姐姐,我堂兄在团圆客栈……变成木偶了。”

久宣夜抱剑倚在廊柱下,玄衣沾满夜露:“那客栈的猫妖,用九条命换了七百两银子。”

他抛来枚带血的木牌,刻着“青山出逃,伍娘索命”——正是凤天亲手雕给木偶儿女的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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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月跃上马车时,久宣夜正擦拭剑锋凝着的鸮妖残血。车轮碾过碎石,山道两侧枫叶沙沙作响,红得似要滴血。

“猫妖九命为何要救凤天?”她摩挲木牌裂痕,窥心术残留的画面刺痛神经——戍边孤城中,凤天将最后一块腊肉喂给瘦骨嶙峋的黑猫,自己啃着草根呕出黄水。

久宣夜剑穗铜铃轻晃:“妖比人长情。”

话音未落,拉车的马突然惊嘶扬蹄。林疏月掀帘望去,月光下客栈轮廓如伏兽,檐角铜铃缀着人骨雕的枫叶,风过时叮咚似哭。半夏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裙,林疏月见状,一手搂着半夏的肩膀,一手拉住她,“没事…低着头,我拉着你走。”

客栈隐在枫林深处,朱漆大门贴着褪色的“囍”字。穿鹅黄襦裙的少女迎出来,脖颈丝带系成蝴蝶结,笑容甜得发腻:“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呀?”

林疏月盯着她僵硬的指节——关节处分明是榫卯接合。

“浮白饮,三碗。”久宣夜剑柄叩了叩柜台。

凤天从后厨转出,右臂装着木制义肢,袖口露出青黑灼痕:“这位公子,浮白饮醉人,不如试试新酿的……”

“我要见青山。”久宣夜打断他,指尖划过木牌裂痕,“或者,见见你藏在酒窖的四百只陶罐。”

凤天瞳孔骤缩,义肢齿轮咯吱作响。伍娘突然歪头甜笑:“阿爹,客人想要浮白饮呢。”

酒坛启封刹那,异香裹着尸腐味扑面而来。林疏月窥心术自动触发——

酒窖深处,伍娘将少女按在铜镜前,利爪剜出眼球装入陶罐:“姐姐的眼睛真好看,借我用用好不好?”

林疏月瞳孔微怔,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久宣夜的剑柄抵住了她的后腰,神色了然的看着她,“我在…”

伍娘捧酒的手指关节“咔哒”转动,林疏月紧盯她后颈木纹——那里有细若蛛丝的裂痕,渗出暗红胶质。

“客官怎么不喝?”伍娘歪头甜笑,瞳孔忽缩成竖线。

久宣夜摔碗冷笑:“浮白饮里泡着人肝,当我看不出?”酒液溅地腾起青烟,砖缝钻出蛆虫,顷刻化为灰烬。

凤天义肢齿轮暴响,酒窖方向传来陶罐碎裂声。林疏月假意呕吐踉跄离席,袖中红绳缠住梁上蛛网,借力荡入后厨暗门。

后厨案板钉着张未剥完的人皮,肌理纹路与伍娘脖颈蝴蝶结相同。 酒窖石阶生满青苔,每阶刻着亡者姓名,最上层赫然是“青山”……她愣怔了一瞬,恢复神色立马退出去与正要过来的半夏汇合。

“疏月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那里面……”

林疏月拉住半夏的手,“没事,我们先与他汇合,晚点再查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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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的堂兄瘫在客房榻上,瞳孔涣散如蒙灰琉璃。伍娘跪坐床畔,指尖翻飞间丝线缠绕他四肢:“浮白饮能见亡妻,郎君可还尽兴?”

久宣夜破门而入,玄铁锁链绞断丝线。伍娘十指暴长木刺,翻腕结成血色蛛网:“坏我好事,就拿你的眼珠赔罪!”

林疏月被蛛网逼至墙角,腕间红绳突绽金光。九命猫妖残魂显形,利爪撕开妖阵:“快走!伍娘要的不是眼睛,是——”

话未说完,猫妖魂体被木刺贯穿。久宣夜挥剑斩碎窗棂,月光照见伍娘后颈——那里嵌着半枚属于青山的木偶头。

伍娘指尖丝线如毒蛇绞住半夏咽喉,久宣夜挥剑斩断的瞬间,断线竟自行缝合。林疏月撞翻烛台,火舌舔上丝线爆出尸油焦臭——那些线原是浸过尸血的冰蚕丝。

“姐姐的眼睛归我啦!”伍娘尖啸着扑来,林疏月后仰躲闪,窥心术刺入她识海:

凤天跪在青山焦尸前,将伍娘的眼球塞进木偶眼眶:“爹给你最好的……”

九命猫妖残魂突现,利爪撕开伍娘右臂,露出木皮下蠕动的蜈蚣蛊:“快走!她在炼百足替身!”

久宣夜掷出玄铁锁链缠住房梁,客栈穹顶轰然塌落,火势也在逐渐扩大,烟尘中浮出凤天扭曲的脸:“谁也别想带走我的孩子!”

凤天堵在酒窖入口,义肢喷出毒烟:“你们不懂!伍娘只是想要张像样的脸……”

久宣夜剑锋抵住他喉头:“像你亲手烧毁青山的脸那样?”

林疏月趁机潜入酒窖。四百陶罐森然列阵,每只都贴着姓名与生辰。最深处铁笼里,青山残躯挂着半张焦黑面皮,另半张赫然是凤天的容貌。

铁笼里的青山正剜出自己左眼。玻璃珠似的眼球滚到她脚边,映出凤天火烧青山的往事:

少年木偶跪求自由,凤天将滚油浇在他脸上:“傀儡不该有欲望!”

“阿爹说人偶不能有私心。”青山嗓音沙哑如木锯,“所以我剜了伍娘的心,换自己自由。”

[宿主触发‘换命禁术’!]

系统警报骤响,伍娘提刀现身,“半夏”的头颅悬在她腰间,发间还别着出嫁时的鎏金簪。

林疏月回头,见伍娘提着“半夏”的头颅甜笑:“姐姐的脸,归我啦。”

火光中映着青山的胸腔嵌着青铜罗盘,指针永远指向归马堡方向… 四百陶罐随火势炸裂,每只罐底刻着“戍边丙七营”的番号…

久宣夜以血画阵,玄豹真身撕碎客栈梁柱。烈火中,凤天抱住伍娘残躯:“爹带你回家……”

伍娘木偶皮肤寸寸剥落,露出芯子里腐烂的人皮:“阿爹,我早就回不去了。”

林疏月拽着半夏跃出火海,腕间红绳缠着半截丝线——那是伍娘临消散前塞给她的,线头系着青山出逃的路线图。

九命猫妖最后一缕魂火坠入灰烬,久宣夜拾起焦黑的猫尾坠饰,上面刻着凤天戍边时的番号:“归马堡丙七营,凤天。”

山风卷来带血的梨花瓣,落在酒窖残存的陶罐上。罐中四百只眼球同时转动,望向北方——那里有座荒废的边陲孤城,城门匾额依稀可辨“归马堡”三字。

久宣夜从灰烬中拾起半焦的军牌,背面烙着诡异图腾——与《洗骨池》案中狐族祭坛的纹路如出一辙。林疏月腕间红绳突绽血光,系统提示音冰冷响起:

[宿主接触戍边秘辛,解锁隐藏任务‘归马堡白骨谣’。]

山风卷着纸钱掠过废墟,九命猫妖最后一缕魂火坠入林疏月掌心,凝成黑玉般的猫眼石:“下一个死的……是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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