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见毛源将车子打着了火,迅速往后倒车,林念和丁海奕的神情也顿时紧张了起来。
毛源神色凝重的转述着祝平安的叮嘱:
“祝老大说过,车队绝不会在这里修整,如果他发出了在这里修整的指令,就代表事情很棘手了,让我第一时间带着你们离开。”
话音未落,他猛打方向盘,将车子在雪地上来了一个大漂移。
待车头调转,脚下油门轰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来时的路狂飙而去。
“哎?你先别走啊,这......”
林念被这骤然间的变动给惊得手忙脚乱,下意识摸索着安全带,将卡扣扣紧。
她握住门上方的把手,固定身形,回头看向车后方。
身后并没有其它车辆跟过来。
合着祝平安的指令里,只有带着他们两人跑路?
“哎,你先别急着跑……先停停……”
因为车子的晃动,林念的声音断断续续。
她见喊不住毛源,只得大声的将自己的想法快速的吐了出来。
“刚才,我望远镜里看到村落里是有了望塔的,我们有几辆车子开进来人家都是有数的,如果人家真的要“黑吃黑”,这个时候撒丫子逃跑,意义真的不大。”
听林念这么说,毛源脚下的刹车猛的一踩,三人的身子往前一探,又重重的摔回了原位。
“真的?”毛源回头看向林念。
林念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暗号?
什么计划?
一起出来做任务,怎么就不提前跟她俩也说说呢。
毛源吞了吞口水,将出发前魏伟交代他们的话给林念说了一遍。
“魏哥说了,这次的三个目标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营生,让我们自保的同时必须得保你俩不受到牵连,所以祝老大就在我们的计划中又加了一条,让我在出现危险时第一时间带你们跑路。”
林念听完蹙了蹙眉,“你们让我俩来,不就是想危机时刻助你们一臂之力的么?这遇到事情就跑路,那让我俩来是做什么的?”
“哎?”毛源一时间如梦初醒,“对哦,这还真是个悖论。”
“行了,先回去吧。”林念拍了拍毛源的座位,催促他调头。
毛源觉得林念的话不无道理,出于对两人武力值的绝对信任,他自作主张地调转车头往回开去。
回到原位时,副队长老罗看到毛源带着林念折返,眼神里满是诧异。
他几步跨到车前,劈头盖脸便将毛源训斥了一顿。
毛源被训斥的毫无反口的能力,急的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了句嘴。
“罗队,你先别急着骂我,听我解释!”
还没等毛源解释清楚,林念就先行下了车,向罗队了解了下大致的情况。
眼下这世道,持有热武器便意味着掌握绝对力量。
经祝平安推测,对方极有可能会坐地起价,或者黑吃黑。
因此他们留了一手,并未将煤炭全部交出,一半卸在了半路。
如今对方大概率先扣下了人,接下来便要看双方如何博弈了。
“你们既然有暗号,应该也有应对的法子吧?”林念问道。
“只能等。”老罗单手掐腰,目光凝重地望向村口的方向。
与此同时,祝平安被村长“邀请”至一处屋内,坐在炕上接受着热情款待。
“祝老弟,快尝尝我这好酒,自家酿的,劲儿可足了,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喝。”
村长老福笑眯眯地给祝平安斟了杯酒,面上看不出半分异样。
祝平安笑意未达眼底,抬手伸出两根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
“福老哥,我们这趟路走得艰难,实在耽搁不起,不如您让手下辛苦些,先清点货物?等日后得空,我专程来陪老哥喝酒叙旧如何?”
老福闻言神色微顿,却仍笑意不减:“你急什么?你也说出门不易,这天寒地冻的,等兄弟们都进屋暖和暖和再走也不迟。”
说着,他端起酒杯冲祝平安示意,显然在等他举杯。
祝平安抿着唇,抬手的动作格外缓慢。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老家伙要么想坐地起价,要么打算黑吃黑吞了煤炭。
此刻兄弟“老歪”不在村里,他摸不透对方脾性,必须保持清醒头脑寻找有利筹码。
这酒,绝对不能喝。
就在他刚准备敞开天窗说亮话时,对讲机里突然爆发出一句尖锐的女声:
“祝平安!你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出来!”
闻声,两人皆是一愣。
“这……”老福没料到祝平安出门竟带着女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祝平安还没反应过来,对讲机里便跟连珠炮似的炸开了骂声:
“祝平安!拿了我哥的煤炭就想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说好了给我去买貂皮大衣的,你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这破地方本小姐一刻也不想待!你赶紧滚出来,不然我让我哥荡平这破村子!”
保安队众人看着毛源堂堂八尺汉子,捏着嗓子翘着兰花指“撒泼”的模样,个个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林念都笑出了眼泪,直接冲毛源竖起大拇指。
片刻后,祝平安生无可恋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飘流出来:
“知道了亲爱的,我马上就出去,你再等等哈,再忍忍!”
“噗~哈哈哈哈!”众人再也绷不住,笑声此起彼伏。
“嘘~你们是不是想死!”
老罗瞥了眼村口巡逻人员,赶忙喝止众人。
不得不说,林念这主意确实妙。
祝平安被困村子里发出了“全员进村”的指令,可这村子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进。
此前众人商量好,佯装信号不好没收到指令,静待祝平安自己脱困。
如今经毛源这么一“闹”,祝平安便有了必须出村的由头,但愿能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真正解了祝平安眼前困局的并非“小情人”的叫嚷,而是话术中暗藏的内容。
老福一开始听到女人的声音时,心中暗喜。
他们这个村子里都是原住民,村里的女人都是些老嫂子,完全没得意思。
这祝平安人高马大、仪表堂堂,能被他看上的女人必定姿色不俗。
若能将这女人弄到手,既能充作“压寨夫人”,又能借此拿捏祝平安,将他给摁死在这里。
可当他听到这女人威胁要荡平村子时,脸色瞬间变了。
若是放在从前,他只会当这是女人的任性叫嚷。
可如今是乱世,敢放出这种狠话的人,背后多少都会有些势力支撑。
“这是,弟妹?”老福试探着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