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贯穿之拳轰向牧佗。
叶悠从来都不是救世主，他只为自己，为神州。
救人不过是顺带罢了。
至于以后，这些人还会成为极恶之神，还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他都不在乎。
他要的，只是念头通达。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了云雾笼罩的山脉，嘴角缓缓上扬：“清凉山的宝物，要比清凉城多的多吧？”
“那是肯定的。”胆小的阿桑也敢过来了。
“现在去吗？”朱雀睁开眼睛。
她心里有怒火在压制着，她讨厌刚才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她是杀意需要倾泻。
“那还等什么？”话音落下，叶悠已经冲天而起。
至于清凉城周围的那些人，已经开始逃窜了，一部分人组成队伍，向西行去。
他们要去寻找恩人所说的西海崖。
却有更多的人原地散去，拖家带口的逃命去了。
恩人前往清凉山，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万一失败了呢？
他们要逃命，在恩人被杀之前逃出清凉山地界，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机会，将再次被奴役。
叶悠没管那些人，他已经跃上了云雾遮掩的山脉。
“嘶，这云雾中竟然也蕴含着生机。”走进云雾时，叶悠就感知到了磅礴的生机。
得承认，清凉山的手笔真的大。
似有仙鹤在云雾中飞舞，仔细看却并非仙鹤，只有鹤形，却无鹤神，长的稍微好看一些罢了。
“徒有其表的小妖物罢了。”朱雀作为神兽，拥有强大的远古血脉，一眼就看出了‘仙鹤’的根脚：“稀薄的血脉之力，也不知道从哪移植过来的。”
阿桑也在旁不停的点头：“和宠物一样。”
蛇女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正点上，没错，这群徒有鹤形的‘仙鹤’，就是清凉山饲养的宠物。
他们似乎已经被剥夺了灵魂，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只能被动的在云雾中飞舞。
用行尸来形容也许更合适一些，只会机械的重复动作。
“过分。”阿桑露出一丝怜悯之意。
神界从来不存在怜悯一说，极恶之神只有负面情绪，阿桑最初也是极恶之神，只是胆子小。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心中的恶已经快被驱逐干净了。
极恶之神是绝不会有怜悯之心的。
朱雀察觉到了阿桑的变化，看了她一眼，随手一挥。
呼。
烈焰翻滚，撕裂的云雾。
数十只飞舞的仙鹤被烈焰笼罩，眨眼间便烧成了灰烬：“这样活着，不如死去。”
“厉害。”
叶悠没忍住，发出了感慨：“这才是神境该有的牌面，风轻云淡就能抹杀数十只仙鹤。”
虽然已经决定了暂时要走武者这条路，可叶悠还是有些羡慕。
他倒是也能隔空做到，但却绝没有朱雀这般云淡风轻。
朱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走吧，让我们看看，这清凉山究竟有多少宝物。”踏进云雾，眼前的一幕，却让三人怔在当场。
“这……”
阿桑咽了口唾沫：“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朱雀：“……”
“没来错。”
叶悠眸光低沉，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许久后，才长出了口气：“这清凉山，还真不是个东西。”
从外面看，云雾笼罩的清凉山，如同仙境一般。
可只有走进云雾，才能真正的接触到清凉山的真正面目。
尸山。
真正的尸山。
师无涯的武魂是尸山，可他的尸山和眼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差的太远了。
眼前的尸山不是一座，而是连绵不绝。
每一座山都盖满了尸体。
有人。
有妖。
茫茫尸气，不断从尸体内涌出。
尸气在空中汇聚，最终蔓延向清凉山深处，那里有着十分恐怖的气息在孕育着。
叶悠下意识的说道：“这里适合哑巴和师无涯……”
哑巴的武魂是将臣，僵尸始祖，眼前这处尸气山脉，对哑巴来说是天然的修行宝地。
而这无垠的尸山，会成为师无涯最大的助力。
可惜二人不在。
“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人间炼狱。”以朱雀高傲的心性，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到了。
她也曾追随人皇杀戮天下。
可那是战场上的厮杀，上了战场，便是战士，生死皆有天定，看运气。
她曾伴人皇左右，征战天下，有一场战役，哪怕经历过生死，过去了无数岁月，依旧无法忘怀。
亿万人族大军与亿万妖军，与滔滔大河岸边交战。
神灵如雨，踏云而来。
人皇手持战旗，亲率魔军纵天一战。
那一战，陨落的生灵以亿为单位，杀的天崩地裂，日月无光，足足厮杀了近十年才结束。
战场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鹿野。
虽然最终人族败了，可神灵也被杀的损失惨重，连胜利的果实都来不及摘取就撤军了。
那一战，史称涿鹿之战。
思绪回到近前，朱雀再次叹了口气：“眼前这片山脉上的死者，应该都是被虐杀的。”
叶悠点头：“该是如此。”
他也看出来了，因为尸体的状态不对。
山上还有不少生灵没有死去，他们攀爬在尸堆中寻找尸体当做食物。
找到食物后，还没来得及入口，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轰。
浓烈的怨毒意念从新死的尸体上涌出。
这股怨气十分庞大，出现后，立刻被山脉深处卷走。
“叶哥，我们能帮帮他们吗？”阿桑心生怜悯，冰冷的蛇心有了温度。
“怎么帮？”
“……”
“烧了吧。”
朱雀看到了山上濒死的巨蟒。
该是阿桑不忍的原因。
“嗯。”
叶悠点了点头。
这些怨毒于他无用，烧了就烧了。
砰。
南明离火绽放。
朱雀的火焰，哪怕没动用不死心炎，单凭南明离火也足以将整片山脉的尸体烧光了。
腾腾烈焰燃起，从三人脚下开始，向山脉深处蔓延而去。
尸山被烧塌，尸体被烧成灰烬。
“谢谢。”
冥冥之中，朱雀仿佛听到了一声声感谢。
是怨念，也是执念。
此地一日不毁，那些被困在此地的执念便一日无法离开，永生永世被禁锢在这里。
此火，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