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梦瑶他们一行人回到安庆的前一段时间,那是刘婉靖的大婚日子。
在通常情况下,自己成亲的日子应该会让人感到开心和兴奋,然而刘婉靖的心情却异常沉重。
新婚这一晚,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流淌着。
那身粉红色的喜服在她眼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她的不幸。
与正妃相比,侧妃的成亲仪式要简略得多。
她的婚礼没有大摆筵席,没有六礼,甚至连正门都未曾踏入过。
她就像一个被人随意摆弄的货品,被匆匆忙忙地送进了太子府。
这种待遇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无奈。
刘婉靖不禁感叹,自己怎么会如此可悲又可笑呢?
她曾经也是堂堂尚书府的嫡女,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她对以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何要那样做,可惜啊,这一切已经是太晚了……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刘婉靖的心上,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刘婉靖的心跳愈发剧烈,她不用抬头也能猜到,这脚步声的主人必定是厉凌晟。
果然那脚步声在她身前戛然而止,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缓缓伸过来,揭开了她头上的粉红色盖头。
盖头被揭开的瞬间,刘婉靖与厉凌晟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她看到厉凌晟那张冷峻而帅气的脸庞,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似乎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厉凌晟看着刘婉靖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波澜。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既已入本宫的太子府,便安守本分。”
说完,他便转身走到桌旁,自顾自地坐下,拿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其实,这门亲事对于厉凌晟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对刘婉靖毫无感情可言,这完全是他母后强买强卖的结果。
他心中的不满和怨恨,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
厉凌晟一边喝酒,一边抚摸着小时候张梦瑶送给他的玉佩。
那玉佩上刻着她的字,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仿佛能回想起与她在一起时的美好画面。
他知道,这辈子张梦瑶是他可遇不可求的人了,他只恨自己不够努力,没有能力把她争取过来。
自从得知她在宜州怀孕的消息后,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他的人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一片茫茫的黑白灰,无尽的绝望和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回想起他们相处的最后一晚,她的决绝依然历历在目。
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将一切都摊牌明说,没有丝毫的余地。
然而,他却为何还是如此不死心呢?
是心存侥幸,还是真的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这只是他最后的挣扎罢了,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默默地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苦涩的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痛苦。
而刘婉靖则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冷淡疏离的模样,心中的委屈愈发浓烈。
终于,她忍不住哽咽着开口:“太子殿下,妾身本也是家中的娇女,备受父母兄长的宠爱。
可如今,妾身却落得这般境地,做了这妾室,往后的日子妾身又该如何度过呢?”
厉凌晟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眸深邃而冷漠。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刘婉靖交汇的瞬间,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闪过,但很快又被他的冷漠所掩盖。
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这是你的命,怨不得旁人。
本宫虽然没有正妃,但也绝不会亏待于你,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他的这句话明确的暗示了刘婉靖后续要如何做事,做之前最好要想清楚。
他今日前来,看似只是走个形式,实则并未给半分情面。
既然母后已经安排人到他这里,他也只能将其纳入房中。
然而,至于将来是否会与她有肌肤之亲,那就全看个人的意愿和情况了。
刘婉靖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话语,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她知道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却无力擦拭,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内心的痛苦。
“妾身定会谨守本分,绝不敢有丝毫逾越太子之意。”刘婉靖强忍着悲痛,颤抖着声音说道。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厉凌晟听到她的话,并没有立刻回应。
他缓缓地喝完杯中的酒,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应了一声:“嗯。”
这简单的一个字,既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也没有给刘婉靖带来任何希望。
说罢,厉凌晟便起身离座,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似乎对刘婉靖的存在毫不在意。
刘婉靖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愈发汹涌,她知道,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就如同这房门一般,已经被无情地关上了。
侧妃所住的院落与正妃的院落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正妃的院落宽敞明亮,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而侧妃的院落则显得狭小了一些,甚至还比不上她未出嫁时的闺阁。
刘婉靖站在这略显局促的院落中,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落差感。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尤其是当厉凌晟登上皇位之后,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和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的阿父和皇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而且和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耻辱。
逃跑?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万一她逃跑了,不仅自己会陷入困境,恐怕还会连累到她的阿兄。
刘婉靖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她对所谓的家族荣耀根本不在乎,那些都与她毫无关系。
然而,她却无法摆脱这个束缚,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可笑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