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但觉温香软玉满怀,那女子身姿妙曼如蛇,不停地扭来扭去,胸前丰盈不时在自己脸上轻擦。而她端杯之手却稳如磐石,另一只纤臂环住刘轩脖颈,修长指甲有意无意的指向了他咽喉之处。
重光王和张子丹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酒杯,笑吟吟地看着刘轩。两人怀着不同心思,却都在等着看这杯酒,刘轩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刘轩哈哈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袖口的饰物,乃是纯银所制,刚才早用其试出酒菜里无毒。
将空杯放在桌上,刘轩在女子胸上捏了一下。看似是轻薄之举,却是有意做给人看。他恼这胡女胁迫自己喝酒,手上的力道却是不轻。那女子痛得险些呼出声来,却又得强忍着做出妩媚之态。
重光王和张子丹见状,均自莞尔。一个完全没有“爱好”的人,最不容易控制。而此时他们都找到了刘轩的弱点——好色。难怪这小子,在部落里收容了那么多的女人。
宴会到下午方才结束,重光王又赏赐刘轩黄金千两、胡姬四名。刘轩本欲只要四名舞姬,可推辞不得,只得谢恩后连黄金一同收下。
出了宫门,张子丹对刘轩说道:“陆兄,到寒舍小坐片刻如何?”
刘轩轻抚额角,说道:“改日吧,今日小弟贪杯,此时酒意上头,想回客栈睡一会。”
张子丹微笑着点点头,与刘轩拱手告别,目送刘轩一行远去,方跨上仆从牵来的坐骑。
回到府中,张子丹问府中下人:“表小姐呢?”
那下人躬身说道:“回少爷,表小姐在花园之中。”
花园之内,莎依娜静静伫立,看着满园被秋风吹落的花朵,默默流着眼泪。
张子丹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表妹,怎么了?”
莎依娜慌忙擦掉眼泪,语带凄楚:“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父王和母后,心中有些伤感。”
“事情都过去了,人不能总是活在悲伤之中。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张子丹看着莎依娜,温声问道:“表妹,前日所言之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莎依娜低下头,小声说道:“表哥,我和那陆公子已经……”
张子丹轻叹一声:“陆公子才貌俱佳,然性好美色。他认识表妹之后,又与霍家小姐纠缠不清。况且……他终有一天将返回中原,实非表妹良配。”
“表哥误会了,”莎依娜急道:“我非欲嫁陆公子,是怕表哥嫌弃……”
“那时表妹身不由己,岂能作数?”张子丹轻轻拉起莎依娜的手,深情说道:“你我近期完婚可好?你舅舅已催促多次了。”
“不不。”莎依娜抽出手,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道:“小妹父母新丧,纵表哥不嫌,也须守孝三年,再考虑婚姻之事。”说罢低下头,匆匆而去。
张子丹看着表妹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他回到自己房间后,立即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轻轻摩挲,眼神闪烁,犹豫不决……
刘轩回到客栈时,十五早已在房中焦急等候。见国主带回四名胡女,他微怔片刻,仍躬身禀道:“师叔祖,羁桑部窃珠花的妇人已寻获。据她们供述,夫人半月前已随西行商队前往碎叶城。伙计们使了些手段,诸妇所言一致,应是不假。”
刘轩倒吸一口冷气。碎叶距此尚有数千里之遥,花万紫虽武艺不弱,却从未独自行走江湖,她容貌极为惹眼,又怀有身孕。这一路上不知要遭多少人觊觎,历经多少风险。
他自是明白花万紫为寻他而去,心下却忍不住埋怨这傻妞“胸大无脑”。自己死便死了,若尚在人间,怎会远赴碎叶而不回车师?若是宁欣月,断不会做出如此蠢事。
十五等人见刘轩面色阴晴不定,皆屏息垂首。他们都知除皇后外,国主最宠爱的便是这位花贵妃。如今她下落不明,国主恐怕早就心急如焚。
一滴冷汗自刘轩鬓边滑落。他拭去汗珠,深吸一气,说道:“你去与楼下镖局商议,雇他们往碎叶走一遭,银钱不必吝惜。”
镖局众人都是御林军所扮,刘轩如此说,自然是给那四名胡姬听的,因其深知,她们定是重光王的眼线。这倒也合乎常理,纵有救命之恩,重光王也难全信外邦之人。换作刘轩自己,亦会如此。
十五会意,说道:“师叔祖,那贩丝绸的少年正欲往波斯行商,我们也不必再和镖局商量,只需出些银钱搭伙便好。”
刘轩点点头,道:“甚好,去问他们何时启程。”
十五出去后,刘轩立即提笔修书一封,遣人送往呼伦寺。信中告知槁木兴建娜扎寺之事,请他派遣断木与裂木前来指点,并说明寺庙建好后,打算由断木出任住持。
安顿完所有事宜,刘轩靠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此时他的心,早已飞向了遥远的碎叶城。可理智让他不能立即出发,明面上那镖局的人,可不是他雇佣的,他没有权利让人家连夜赶路。
是夜,刘轩唤两名胡姬入房。他本非好色之徒,此时花万紫生死未卜,更没有那种心情,可此戏却又不得不演。
一胡姬闻到刘轩房中传出旖旎之声,与同伴交代几句,便悄然隐入夜色。
重光王鞠泰正在书房中秉烛夜读,见那胡姬突至,不由皱眉道:“我不是说过,非紧要之事,不必回来禀报吗?”
那胡姬躬身道:“大王,陆公子明日欲往碎叶。”
“碎叶?”鞠泰微微一怔,问道:“你可知他所为何事?”
胡姬答道:“似是他夫人流落到了那里,所以想去寻找。”
“哦?”鞠泰微微颔首。昨日刘轩在集市上殴打小偷,然后满大街找人的缘由和经过,已经有人向他禀告了。听闻刘轩要去碎叶,倒也不觉太意外。
他沉吟片刻道:“你们沿途务必护陆公子周全。”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过了良久方才接着说道:“但若发觉其有损高昌之举,立即出手将他除去,不必禀报。”
胡姬点头领命,转身而去。
鞠泰信步走到门边,举头望着天空明月,喃喃自语道:“陆兄啊陆兄,你可当真是个痴情种子。但男人若是过分沉溺女色,终究成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