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长老更是老泪纵横,他猛地朝着梓凡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哽咽。
“老朽明白了!老朽终于明白了!前辈这并非简单的清扫!”
他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前辈这是在以自身无上道韵,点化这些古籍玉简!那些看似普通的灰尘,便是阻碍我等领悟大道真意的‘心尘’与‘障眼法’!前辈此举,是在助我等‘明心见性’,荡涤心魔,重拾大道之基啊!”
“前辈手中那柄扫帚,看似普通,实则早已承载了前辈的无上意志与清净道法!那已非凡物,而是一件足以荡尽天下尘埃,照亮万古传承的‘净世道兵’!是无上法器!”
几位藏经阁长老闻言,如遭雷击,纷纷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看向梓凡的眼神充满了狂热与崇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等愚钝至极,险些错过了前辈这番惊天动地的无上点化!”
他们看向梓凡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待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而是如同仰望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执掌智慧与传承的神只!
梓凡将藏经阁一层打扫得差不多了,感觉空气清新了不少,视野也开阔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目光又落到那些焕然一新的书架上。
只见许多玉简虽然光洁如新,灵光闪烁,但摆放得却依旧有些杂乱无章,不成体系。
有的书架上,凌厉的剑诀旁边突兀地放着温和的丹方,玄奥的阵图里面又夹杂着几枚基础的符箓玉简,看起来依旧是乱糟糟的一片。
“啧,这书放得也太乱了,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都得翻半天。”梓凡又开始习惯性地嘟囔起来。
他走到一个书架前,随手拿起几枚玉简,略微翻看了一下。
一枚玉简上刻着古朴的“烈阳剑诀”四字,另一枚则是寒气森森的“玄冰刺要义”,旁边还有一枚记录着“疾风步法残篇”的薄玉片。
“嗯,这些都是打架用的功夫,花里胡哨的,应该放一起才对。”
梓凡说着,便将这几枚玉简从原处抽出,信手放到了书架的另一格,那里恰好也放着几本关于搏击技巧的兽皮卷。
他又拿起一枚记载着“培元丹炼制详解”的玉简,和一枚“聚灵散配方图录”,想了想,将它们与几卷记载着草药辨识的竹简归到了一处。
“炼丹制药的跟这些花花草草的放一起,这才好找嘛,省得乱翻。”
他就这般,如同在整理自家那堆满了各种农具和种子的杂物房一般,随手将那些在他看来“摆放不合理”、“归类不清”的玉简重新进行“科学”的归类。
时而拿起一枚,歪着头端详片刻,然后不假思索地放到他认为“合适”的位置。
口中还时不时念叨着:“这个是画符的,鬼画符一样,那个是布阵的,跟蜘蛛网似的,怎么能混在一起呢?”
“这个是讲怎么养那些小鸡小鸭的,那个是讲怎么种那些奇奇怪怪的灵草的,应该分门别类才对,方便查阅嘛。”
他的动作很随意,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完全是凭借着自己那套“朴素实用”的认知和“方便自己查找”的原则在进行。
清虚子、文渊长老等人此刻早已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全神贯注地看着梓凡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听着他口中每一句看似随意的“指点”。
他们心中再次掀起了难以言喻的惊涛骇浪!
前辈这看似随意的分类,哪里是普通的整理?!这分明是在以无上智慧,重新梳理天地道法的脉络啊!
“烈阳剑诀”与“玄冰刺要义”,一者至阳至刚,一者至阴至寒,看似水火不容,截然相反,但前辈却将它们与那“疾风步法残篇”放在一处!
这难道是在暗示我等,剑法之道,并非只有刚猛无俦或阴柔诡谲,更需辅以灵动无匹的身法,方能阴阳相济,刚柔并蓄,达至剑道之大成?!
“培元丹炼制详解”与“聚灵散配方图录”,前者固本培元,后者汇聚天地灵气,前辈将它们与草药辨识之术归于一处,莫非是在点化我等,丹道之本,不仅在于丹方炉火,更在于对天地灵植药性的深刻理解,方能固本培元,纳新吐故,与天地同参?!
前辈将剑法、丹道、阵法、符箓、驭兽、种植等等不同体系的功法玉简,看似随意地重新排列组合。
但每一次调整,都仿佛暗合了某种天地至理,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玄机!
那些原本在他们看来体系不同,甚至有所冲突的功法,在前辈这番“整理”之下,竟然隐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和谐与共鸣!
仿佛它们本就应该如此排列,如此互补,如此相互印证,共同指向那万法归一的大道本源!
“前辈……前辈这是在以无上智慧,为我宗重新梳理道法传承的脉络,指明修行的方向啊!”文渊长老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颤音。
“他将那些看似孤立的道法传承,重新串联起来,揭示了它们之间内在的深刻联系与共通之处!这……这是在为我等后辈弟子,开辟出一条条通往大道本源的无上捷径!”
“那些被前辈重新归类的玉简,其上蕴含的道韵都变得更加清晰、纯粹了!仿佛被前辈那双蕴含天地至理的手赋予了新的生命与灵性!”
梓凡将藏经阁一层大概“整理”了一遍,看着那些书架上摆放整齐的玉简,觉得顺眼多了,心中也舒坦了不少。
“嗯,这样看起来就舒服多了,以后你们找东西也方便,一目了然。”他拍了拍手上的微尘,对身后早已看得如痴如醉的清虚子等人说道。
清虚子连忙深深一揖,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敬仰:“前辈教诲,字字珠玑,我等铭记于心!前辈此举,实乃功在千秋,泽被后世苍生!”
文渊长老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几乎要再次跪拜下去,语无伦次地说道:“前辈……前辈对藏经阁的再造之恩,我清虚宗上下,上至宗主长老,下至入门弟子,永世不忘!此恩此德,昊天罔极!”
他们立刻下令,将梓凡今日在藏经阁内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扫地的每一个动作,扫帚挥舞的每一道轨迹,整理玉简的每一个顺序和分类方法,全部用最高等级的留影仙石详细记录下来,列为宗门至高无上的秘典,与创派祖师手札并列,供后世弟子瞻仰学习!
整个清虚宗藏经阁,从这一刻起,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洗礼,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与神圣光辉。
那些被梓凡“点化”并“重新归类”的玉简,仿佛都成了蕴含着无上道韵的启示录,吸引着无数求知若渴的目光。
清虚宗弟子们闻讯,纷纷如同潮水般涌向藏经阁,希望能从前辈留下的“神迹”与“道痕”中感悟一二,哪怕只是一丝皮毛,也足以让他们受益终身。
有的弟子,在观摩前辈“扫地”时留影石记录的扫帚轨迹时,凝神苦思数日,竟从中领悟出了一套玄奥莫测的“净尘步法”,身形飘逸灵动,宛若清风拂柳,于方寸间挪移,避开万千攻伐。
有的弟子,在翻阅那些被前辈“重新归类”的玉简时,只觉得以往那些晦涩难懂的功法关窍,此刻竟是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明了,困扰多年的修为瓶颈应声而破,道行一日千里!
更有甚者,一名平日里资质平平,在剑道上始终无法窥得门径的外门弟子,在看到前辈将几枚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剑诀残篇与一本讲论星辰运转的古籍放在一处后,福至心灵,竟然从中领悟出了一套失传已久的“星河剑阵”,引动周天星力,威力绝伦,一举成为宗门瞩目的天才!
一时间,清虚宗藏经阁内,顿悟之光此起彼伏,突破的气息接连不断,祥瑞之兆频频显现。
整个宗门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热的“悟道”氛围之中。
那些平日里负责打扫藏经阁的杂役弟子,更是将前辈用过的那柄普通竹扫帚,视若神物,用最上等的锦缎包裹,小心翼翼地供奉在藏经阁最显眼的位置,日夜虔诚参拜,洒扫庭除。
他们坚信,那柄扫帚之上,一定还残留着前辈的无上道痕与净化神力,能助他们扫清修行路上的所有障碍与迷惘。
梓凡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觉得藏经阁一层已经“考察”完毕,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种黄瓜秘籍”,便扛着锄头,招呼了一声还在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亮晶晶东西的胖墩,准备去楼上继续“淘宝”,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清虚宗内,因梓凡这番“无心插柳”之举,已然掀起了一场波澜壮阔的修行大变革。
从灵田的生机焕发,到炼器堂的技艺飞跃,再到如今藏经阁的传承重光,前辈的每一次“日常行为”,都在宗门弟子眼中化为了无上的机缘与醍醐灌顶般的点化。
宗门上下的“迪化”之风愈演愈烈,每个人都坚信自己从前辈那看似平凡的言行举止中,领悟到了至高无上的大道真意。
清虚宗的整体实力,在这股近乎疯狂的“悟道”氛围的推动下,正以一种令外界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提升着。
然,福兮祸所伏。
清虚宗这般惊天动地的变化,以及那位神秘莫测的“梓凡前辈”的存在,又岂能长久瞒过洞察秋毫的东荒修仙界其他顶尖势力的耳目?
一场席卷整个东荒,甚至更为广阔地域的风波,似乎已在云层之后悄然酝酿,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骤然爆发。
而此刻的梓凡,正优哉游哉地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朝着藏经阁二层走去,心中还在嘀咕着:“这仙家宗门的藏书楼,楼层还挺多,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希望楼上的书别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来点有用的农学知识才好啊。”
胖墩在他脚边“咕咕”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似乎也对楼上未知的“风景”充满了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