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燕转身折返回来,领着江平众人朝着屋舍走去。
屋舍的门早已敞开着,江平一行人踏入屋内。江平抬眼望去,只见屋舍的正前方,端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头发已然花白,可面容却呈现出中年模样,眼神深邃而内敛,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沧桑与睿智。
江平心中笃定,此人必定就是帝天。
此刻,帝天也正静静地看着江平。
江平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低声说道:“晚辈江平,见过前辈。”
帝天面带微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刘长青、胖子等人见状,也纷纷低声行礼,但都没有说话。
帝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又落回到江平身上。
不过,他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李飞燕,微微叹息一声,而后双眼陡然爆射出两道如实质般的金光,死死盯着江平,
缓缓说道:“看来,你就是最近在神国闹得沸沸扬扬的江平。”
江平着实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帝天居然足不出户,却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如此详尽。
这让江平不禁暗暗咋舌,心中感叹,不愧是身为神国的第一人,这手段确实非同凡响。
江平赶忙客气地回应道:“前辈谬赞了,只不过是一时运气,碰上了些事情而已,并没有前辈想象的那般厉害。”
帝天微微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人一旦出了名,往往就容易惹祸上身。
想当年,我前往仙界之后,年轻气盛,意气用事,结果得罪了大人物,险些让神国毁于一旦。”
帝天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江平,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并非是神国这片世界之人,而是从碎片之地而来。”
江平微微一笑,坦然说道:“前辈,虽说我来自碎片之地,但碎片之地同样是神国的一部分。”
其实,江平从心底里对帝天就没有多少好感。
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大人物,连自己出生的地方都守护不住。
当初帝天得罪大人物后,选择逃回神国,最后使得神国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江平这话,就是有意要提醒帝天,现在的碎片之地本就是神国的一部分,而之所以会出现如今这般破碎的局面,归根结底都是因他而起。
果然,江平说出这句话之后,帝天的脸色微微一变。
刹那间,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极为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众人。
一时间,帝天和江平都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而李飞燕敏锐地察觉到,她这师父并非是生气,反而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或许,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自责吧。
李飞燕不想让这尴尬的沉默继续蔓延下去,正想着要开口打破这僵局。
就在这时,帝天缓缓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方世界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确是因为我。
像神国这样的地方,我曾经一直以为只有一处。
其实,像我们这种修炼资源匮乏、灵气稀薄的地方,在整个修仙界有上千处之多。
等你日后飞往仙界的时候,就会发现,飞升者来自四面八方。
然而,飞升者的地位,与仙界的本土修士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卑微得就像是畜生。
我就是因为看不惯这种地位之间的巨大差距,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忍无可忍,出手得罪了大人物,还将其子嗣打成重伤。
可在仙界,我根本没有一处容身之地,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再次返回神国。
更何况,从仙界返回神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凭我当时的实力,在仙界根本无法立足,或许,也是因为我贪生怕死吧,最终才选择回到故土。
如果我当初选择一死了之的话,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破碎的神国了。”
江平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此刻,他的心里对仙界并没有多少向往之情。倘若帝天所说句句属实,那仙界对于他们这些飞升者而言,简直就是一座地狱。
就在这时,帝天一字一句,语气沉重且充满感慨地对江平说道:“身为修士,本就意味着逆天改命。
哪怕前方荆棘密布,道路崎岖难行,也要凭借自身的血肉之躯,将那荆棘踏平;
就算前方一片黑暗,宛如黑洞洞的深渊,也要奋力拼搏,打出一片光明来。
而仙界,实在是太适合修士修炼了,那里的灵气浓郁程度,是我们这方世界的百倍之多。
门派的底蕴深厚,功法秘籍琳琅满目,丹药更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数都数不过来。
毫不夸张地说,仙界绝对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摇篮。
不过,你要知道,仙界之上,还有神界。
连仙界都已然如此,可想而知,神界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帝天说完这句话,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平,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他迫切地想从江平脸上看出一些情绪变化,
看看江平是不是此刻已经被他描述的仙界所吸引,心中燃起热血,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仙界。
然而,可惜的是,江平的表情平静得如同深潭,心如止水,脸上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其实,江平又何尝不想往更高的层次迈进呢?这对他来说,是一条必须要走的路,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更何况,他拥有系统,凭借着这个神奇的助力,他迟早都会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只是此刻,江平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自己真到了仙界,看来得赶紧完成系统给自己发布的与女子相关的任务。
到时候,恐怕只能先靠吃软饭,才能在仙界站稳脚跟。
这么看来,在仙界自己这碗软饭还得继续吃下去啊”。
帝天此时,假如知道江平心里在想什么,估计直接就被气的吐血了。
帝天看着江平如此平静的反应,心里不禁开始犯嘀咕,不断打着鼓。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遇到江平这样的人呢?
在他看来,江平仿佛没有任何修士该有的朝气与冲劲,连最基本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浅显道理都不懂。
说白了,江平似乎压根就没把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当回事,就像一阵风,从耳边吹过,直接当成个屁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