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掐了下眉心,失望地看着苏灵音,“灵音,为何你的铺子里半年前就做了此簪?图纸究竟是谁给的?”
“我,我……”苏灵音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沈沁躺在榻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道?苏侧妃的意思是,王妃的簪子恰好被歹人见过、恰好被聚宝阁仿制,又恰好出现在府中曹德海手里?”
“王爷,求您为咱们的孩子做主啊!呜呜呜……”
沈沁哭嚎起来,哭声凄惨,把人的脑袋都吵疼了。
苏灵音流下两行清泪,人淡如菊般开口道:“既然如此,妾身百口莫辩。”
裴墨染叹了口气,“将苏侧妃禁足!”
“是。”
“呜呜呜……妾身冤枉啊!妾身不服!”苏灵音扯着嗓子大喊。
可几个太监将她拖走了。
沈沁很是不服气,她险些小产,可苏灵音只是被禁足。
但没人理会她。
云清婳的眼中透出狡黠的精光。
聚宝阁的掌柜早就江郎才尽,这些年一直对外买图纸。
她半年前就埋下了一颗雷,她的图纸就是那时混进聚宝斋的。
……
裴墨染处理完政务,便去了玄音阁。
云清婳翻看着手中的账本,她的铺面经营得不错,到时候她就把苏灵音的私产全都连根拔起。
“主子,听说苏灵音在清心阁又打又砸,气得像个疯婆子!”飞霜嘲笑。
云清婳嗤嗤地笑了,“她得谢我,自从捡到你的簪子后,她心里一直很美。”
“什么很美?”裴墨染走进寝殿。
云清婳的心脏砰砰直跳。
糟糕!
看账本太入迷,完全没注意狗男人何时进殿。
幸好,看样子裴墨染没听到什么。
也幸好,她跟飞霜没说出太过分的话。
“说苏灵音呢。”她道。
裴墨染的脸上露出嫌恶,“别提她!真是恶心!”
这个贱妇,怎么敢打孩子的主意?
他在她身边坐下,长吁了一口气,“蛮蛮,你生产之前,我都不会将她放出来了。”
“你突然冷待她,她若是识破你的虚情假意怎么办?”她觉得不妥。
“你放心,我有分寸。”他随手拿起一块她手边的芙蓉酥,咬下一角。
从前他不喜甜,可最近他的口味好像变了。
这芙蓉酥也不错。
云清婳噘着嘴,狠狠瞪他,“你抢我糕点干嘛?”
他好笑又好气,“还给你行了吧?真是小气!”
“我不要,你咬过了。”她撇嘴。
“你嫌弃我?”裴墨染的脸色一沉,表情认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心中没我了?”
“……”死癫公!
贴身太监、飞霜对视一眼,见怪不怪,默默将门窗关上。
两位主子又要吵架咯。
“我的口水你吃少了?上次你主动吻我,你先伸舌头的!”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她理论。
云清婳面红耳赤,她抬起手,裴墨染下意识闪躲。
“裴墨染,我的手心还疼着,别逼我扇你。”她刺了他一眼。
裴墨染这才想起,方才蛮蛮扇了苏灵音的脸。
他给她揉手心,又想笑又心疼,“她的脸皮那么厚,说不定她一点都不疼,就你疼。下次要打,让飞霜打。”
“才不会!我用了十成的力气,她肯定也疼的。打你的时候,我都收着劲儿。”她像是少女说出了心事。
当然这是假话,裴墨染觉得不疼,完全是因为他脸皮比城墙厚。
裴墨染没出息地笑了。
果然,蛮蛮舍不得打他。
怪不得他每次都不疼。
云清婳:“……”又幸福了,哥。
她不知道裴墨染脑补了什么。
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她整理账本,拨弄算盘。
“唉……”云清婳长叹一声。
裴墨染凑上去看了看,“怎么了?”
她指给他看,“这是我在云城开设商铺的账本,最近半年西和王的军队买了许多马匹、马鞍、辔头,农具之类的也采购了不少。”
裴墨染并不惊讶,他的眸色平和,“八皇叔在招兵买马,父皇一定也知晓,父皇不急,我们更没必要着急。”
“我只是担心百姓,云城的百姓要受苦了。”她长叹一声。
裴墨染操着自负的口吻,毫不在意道:“有我在,你在担心什么?”
云清婳笑而不答。
原剧情里,西和王造反,大昭守城将领最先发现不对,与云城布政使一起英勇抵抗,可最后还是惨遭杀害。
西和王屠了云城后,裴墨染英勇杀敌,三个月便扭转局势,把他的八皇叔打得落花流水,斩下首级,立下了赫赫战功。
可因为皇上偏私裴云澈,最后也只是赏赐了裴墨染些珍宝,口头嘉赏了几句。
许多官员、百姓为他打抱不平,但裴墨染作为苦情男主,只会表面坚强,下朝后躲在房中黯然神伤,靠姐姐的鼓励度过黑暗时光。
这一次,云清婳决定为他争一争!
她绝不陪裴墨染吃苦,她爹娘生下她是为了让她享福的!
“夫君查出刺客了吗?”她好奇地问。
他道:“与裴云澈无关,是皇后所为。”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可是夫君的亲娘,若是知道真相,必会追悔莫及!夫君,告诉皇后娘娘真相吧!”她牵着他的手,一脸心疼。
裴墨染深吸了口气,双眼发烫,“蛮蛮,其实我早该将此事告诉皇后,但我实在排斥揭开真相。”
“夫君不是排斥揭开真相,是怕皇后的反应会让你失望。”她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
云清婳继续道:“皇后偏心了裴云澈二十三年,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一定会偏爱你。夫君是在担心这个?”
裴墨染缓缓颔首,他的心思,蛮蛮总是能猜到。
他害怕,即使告诉皇后,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皇后还是不相信,甚至继续偏私裴云澈、厌恶他。
“有什么可怕的?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还害怕失去吗?”云清婳直戳他心窝子。
他向往的母爱都是假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些劫难都受了,夫君必会得偿所愿!”
裴墨染心中的愁绪渐渐被排遣。
是啊,他从未得到过母爱,还害怕失去吗?
他在矫情什么?
裴墨染下定了决心,“稍后我便进宫,说与皇后,你陪我一起。”
“好。”她紧握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她得趁机好好挑拨一番母子关系,这样将来杀死皇后,裴墨染才不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