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膘肥体壮的企业家闻言，脸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顺着君无悔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断壁残垣，空空荡荡，除了地面上些许扭曲的纹路，并无任何异样。
他身后上亿的企业家们也纷纷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更深的恐惧。
“君…君公子，”那企业家声音发苦，几乎要哭出来，“您…您就别戏弄我等了。前方…前方明明空无一物啊！我等修为低微，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麻烦，更不知该如何为公子效力啊！”
“是啊君公子！”
“前方什么都没有啊！”
“求公子明示，放我等离开吧！”
哀求声、辩解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片恐慌的海洋。
君无悔脸上的和煦笑容丝毫未变，仿佛在聆听什么悦耳的音乐。
他轻轻抬起手，往下虚按了按，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所有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他嘴角勾起一抹愈发明显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哦？空无一物？”君无悔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心底最深处，“那或许是诸位……眼力不够。”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一张张惨白的脸。
“至于如何帮忙嘛……很简单。”他伸出的手指，轻轻向前一点，指向那隐匿阵法笼罩的区域，“诸位只需……往前走走。走过去，便知。”
“走过去？”
人群一阵骚动，所有人都看向那片“空无一物”的区域，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走…走过去？”那胖企业家腿肚子都在打颤，“公子，这…这前方似乎有些…有些不对劲啊……”
君无悔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甚至更加温和，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本少行事，向来讲究你情我愿。”
“若有不愿意的……”
君无悔轻轻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本少，绝对——不、强、求。”
“不强求”三个字，他特意放缓了语速，加重了语气，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不强求你去死，但拒绝的代价，或许比死亡更可怕。
空气瞬间凝固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上亿人。
极乐、裂山等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君无悔身后，如同冰冷的雕塑，他们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锁定了全场，断绝了任何人想要强行突围的渺茫希望。
那胖企业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他惨笑一声，对着君无悔深深一躬，声音嘶哑干涩：“……明…明白了……多谢…公子……给我等……效力的机会……”
他转过身，面向那黑压压、绝望的人群，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都听见了吗？公子需要我等效力！往前走！都往前走！谁都不许后退！”
那膘肥体壮的企业家话音落下，人群中却并未立刻行动，一片死寂里，绝望在蔓延，但也滋生了些许别样的心思。
能在商海沉浮中积累财富，爬到如今位置的，没有真正的蠢人。
立刻去闯那明显不对劲的“空无一物”之地，十死无生。
既然君无悔说了“你情我愿”，那是否……还有别的“效忠”方式？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中挤出几个衣着相对华贵，但此刻同样面色惨白的中年人。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由一位瘦高个、留着山羊胡的企业家牵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却语速极快地喊道：
“君公子！君公子明鉴啊！”
“我等对公子，对天宫的敬仰之心，天地可鉴！绝非不愿效力！”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恐惧与一丝孤注一掷的希冀。
“只是……只是前方莫测，我等修为低微，恐……恐玷污了公子的大事，浪费了公子的时间啊！”
“我等……我等愿换一种方式，倾尽所有，报效公子，报效天宫！”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随即从怀中颤巍巍地摸出一枚储物戒指，高高举起：
“小人……小人愿将全部身家，一千万下品元石，不！是一千五百万！全部捐献给天宫，只求……只求能为公子略尽绵薄之力，换得……换得一个安稳啊！”
他这一带头，立刻又有十几名看似是领头羊的企业家跪倒在地，纷纷掏出储物戒，声音凄切：
“是啊君公子！我等也愿捐献！”
“我出一千八百万！”
“我出两千万！只求公子开恩！”
“求公子给我等一条生路！”
一时间，哀求捐献之声此起彼伏，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千万下品元石，对于他们这些并非顶尖巨富的企业家而言，几乎已是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极限，甚至是变卖部分产业才能凑出的数字，确实堪称倾家荡产。
然而，君无悔脸上的和煦笑容，在听到“一千万”这个数字时，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他依旧那般温和地看着下方如同祈求施舍的众人，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等到哀求声稍稍平息，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依旧清晰悦耳：
“哦？捐献？”
他轻轻一笑，那笑声让所有跪着的人心头一紧。
“诸位有此心意，本少很是欣慰。”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只是……诸位莫非以为，天宫，是那等沿街乞讨的破落户？还是觉得，本少的时间与心情，只值这区区……千万之数？”
“区区”二字，他咬得极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所有人心上。
那带头跪求的山羊胡企业家身体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只见君无悔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空中晃了晃：
“既然诸位有心，本少也不好拂了诸位的美意。”
“这样吧，一人，十亿下品元石。”
“现在拿出来，便可自行离去。本少以天宫之名保证，绝不为难。”
“十……十亿？！”
跪在地上的山羊胡企业家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只是他，所有跪着的人，乃至后面那黑压压一片上亿的企业家，全都懵了。
十亿下品元石？！
那是什么概念？
那是一个坐拥数位灵元境强者坐镇的宗门一年的全部流动资源！
他们这些商人，或许总资产能达到数亿甚至更多，但那包含了元宝、符箓等等，谁能一下子拿出十亿下品元石？把他们所有人连同家族产业全都扒皮拆骨卖了，也凑不出这个数！
“噗通——”
一个胆小的企业家直接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挺挺地晕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刺鼻的腥臊味弥漫开来——竟是被活活吓尿了！
“十……十亿……”那膘肥体壮的企业家嘴唇哆嗦着，面无血色，喃喃道，“把我卖了……也……也没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