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唔!”侍女被人捂住嘴,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惊恐地睁大双眼被按了下去。
抓人的侍从怜悯又嫌弃地看了侍女一眼。
罚抄、不许用饭,又没说不能吃点心。
但桌子上连杯水都没有,这已经不是遵循王后的指令了,而是奴大欺主。
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容她。
龙阳瞧着龙葵睡得粉扑扑的小脸,宠溺戳了戳,随后抱起人进了内殿。
……
龙葵在兄长的臂弯下逐渐长大,活得恣意张扬,漂亮甜软。
这些年,各国的形势也慢慢发生变化。
大国之间摩擦不断,总有战乱,小国只能蜗居自保。
幸好姜国处于边缘地区,即便偶有战事也会尽快解决。
今年更是风调雨顺,地方献上一匹千年不腐的天然蓝色锦缎。
宫殿里,王后正在吩咐司空局缝人不要吝啬,将这批料子全部制成女儿的衣裳,上面的花样她要亲自来绣。
缝人笑得热情灿烂,恭维道:“娘娘真是疼爱公主,小殿下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感念娘娘的慈母之心。”
这匹料子也就能做两身衣服,王后命人全部给了龙葵,就是连自己都没有,可见对女儿的宠爱。
想到龙葵,王后露出两分笑颜,挥挥手让人下去。
她拿起箩筐里还未完成的刺绣,摊开于膝上,轻捻银针,丝线缓缓穿过。
“母后,快看我让小厨房新做的点心。”龙葵端着托盘跑进殿里,笑声犹如银铃。
十二三岁的小少女出落得美丽娇艳,明眸皓齿,身形抽长,初具窈窕的风姿,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香甜的气息随着她的靠近慢慢扩散,王后放下针线活,揉了揉女儿的小脸:“小葵今日又去爨室了?”
龙葵得意地抬起小下巴:“母后快尝尝,这是我用蜂蜜、稻米粉和甜果做的蜜饵,又香又甜,母后不是最爱吃甜食了嘛,这可是女儿特地为您调制的。”
在龙葵的催促下,王后拿起一块品尝。
蜜饵口感扎实,又不像一般糕点甜腻噎人,的确是个很好吃且果腹的食物。
“怎么样怎么样?母后喜欢吗?”龙葵眼睛亮晶晶地发问。
瞧着她期待的神情,王后抿唇轻笑,将人搂进怀里:“说吧,又做什么坏事了来找母后求饶。”
龙葵哼哼唧唧反驳:“为什么要猜是我做坏事了,就不能是我懂事贴心,特地为母后尽孝吗?”
王后闷笑一声,溺爱地点了点她额头:“好,既然如此,母后就收下这份孝心了。”
说完,她推推人:“你下去吧,母后的绣品还没完成呢。”
王后低头继续专心做活,连眼皮都没抬。
龙葵傻了,黏黏糊糊地凑到王后身边,抱住她的胳膊来回摇晃:“母后,母后。”
一边念叨,她还一边蹭着王后,势必让对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
王后被她闹得没办法,只能停下装模作样的动作:“好了,小猢狲,说吧,想要跟母后求什么?”
龙葵嘿嘿一笑,清丽的眉眼弯成月牙儿:“母后,我想跟王兄一起出门打猎,听说现在山上的狐狸毛发顺滑油亮,我要去给父王母后猎一张最漂亮的狐裘,这样父王母后在冬天也不觉得冷了。”
王后心下熨帖,溺爱地揉了揉龙葵毛绒绒的脑袋:“不过是外出游猎,你想去便去吧。”
最开始姜王和王后只想让龙葵无忧无虑地长大,除了基本的学习,没有拘着她做其他事。
龙葵也是个随波逐流、平和软乎的性子,父王母后对她都没什么要求,她自己就更懒得讨苦吃了。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龙葵突然跟着龙阳一同练习骑马射箭,学了一身好本事,此后性子便更活泼爱闹了。
常常一身青紫伤痕跑回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受伤的。
王后怕她无意识伤得更严重,便限制龙葵出去游玩的次数。
视线扫过瞬间,龙葵捏起王后的绣品:“母后,这是给我做的肚兜吗?”
王后点点头:“小葵长大了,母后为你多做几个,绣上新出的花样。”
盯着看了一会,龙葵若有所思:“母后,能做一个大点的肚兜吗?”
王后一愣:“大点的?要大点的来做什么?”
又穿不了。
龙葵犹犹豫豫,嘴唇张合几次也没说有什么用处,只磨着她道:“母后母后,就给我做一个大点的肚兜吧,我真的有用。”
多做几件小衣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王后虽然满心疑惑,但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一个体量宽松、颜色粉嫩的肚兜就这样横空出世。
龙葵捏着它,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将肚兜藏起来,颠颠跑走了。
王后无奈摇摇头。
……
走出宫殿,龙葵摸摸怀里的布料,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都是为了哥哥,她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必须让哥哥补偿她才行。
扬起唇角,龙葵决心给龙阳一个惊喜,直奔书房而去。
午后天光正好,暖而不炽,琉璃瓦上日光流溢,明晃晃一片。
一道身影正襟危坐,立于桌前,五官棱角分明,光打在他身后,将他的脸映得清晰深刻,像是一幅极细致的水墨画,形韵皆有,风华绝代。
执笔批阅时袖口滑落,露出绷紧的小臂与淡青血管。
此人正是姜国太子——龙阳。
他揉了揉眉心,放下毛笔,转身靠在榻上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