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无邪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懂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明明比沙海邪幸运,想要留住的一个都没有失去。
想要做的计划也已经全都成功了,但这会儿,他手中握着这条存着汪臧海记忆的黑毛蛇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直到身后,鸭梨的一声饱嗝才将无邪唤回神。他低头再次打量着被自己死死抓住七寸的黑毛蛇,低声呢喃。
“我想做什么?我想要看看汪臧海的长生到底是什么,我想要彻底毁掉你们所有的妄想。我想要,这个世界上,再无长生和你们这些臭水沟里的爬虫。”
他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密室里足以让人听个真切。
此时,就连一直在一旁当看戏的一家三口都不由得收起脸上的笑意,蹙眉看向无邪。
虽然之前知道无邪被沙海邪传染,多少都带着点疯。但现在看来,这不是带着一点疯啊。
这他娘的都快比沙海邪还要疯了!
等等,不对,这不会是沙海邪冒出来了吧!所以现在,在外面支配身体的,到底是无邪还是沙海邪?
何里给黑瞎子悄悄打了个眼色,示意要不要先把无邪揍晕,然后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黑瞎子摇了摇头,在他看来,无论是哪个无邪,做出这个决定都无可厚非。
因为,不管是哪个无邪,只要是其中一个单独做的这个决定。那么这会儿,俩人绝对会在身体里掐起来。
但现在,无邪显然很平静。
虽然是那种极致疯狂后的平静,但显然两个无邪都达成了共识。
两个无邪,都想要看看这被汪家一直追逐着的长生究竟是什么。
既然无邪都已经做了决定,那他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虽说这些年也相处出一些感情来,但说到底,两人终究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顺手帮忙的事儿,可以。但插手这件事儿,就算了。
管他之后的结果是什么呢,和他黑瞎子有关系么?
既然没关系,那就无需干涉,看戏就是。更何况,两个无邪加在一起的执念,能是被破坏一次就放弃的?
还是省省劲儿吧。
见黑瞎子摇头,何里也就不再说什么。爱咋咋地吧,只要把无邪活着扛回去就行了。
鸭梨这个中二少年倒是莫名共情了无邪,他觉得没错啊。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记忆,只要看了那份记忆,然后毁掉让人追寻的东西,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么。
这跟热血漫画里拯救世界的主角有啥区别?没有啊!所以,中二少年鸭梨表示,他完全支持自家便宜师兄的这个决定。
无邪的动作很快,快到都没等鸭梨说句他赞同,就直接熟练地一手从背包中取出工具,然后开始取黑毛蛇的蛇毒。
也就是能让特定的人看到记忆的费洛蒙。取完之后,无邪毫不留情的就将那条黑毛蛇掐死扔到了一旁。
然后转头看向黑瞎子“便宜师父诶,一次的话,应该用不着做手术的吧~”
黑瞎子不得不感慨一下,无邪的成长速度惊人。显然饶是他都一时间无法分辨这到底是无邪还是沙海邪了。
不过,不管是哪个无邪吧,便宜徒弟的话还是要回答的。
“那倒是不用,就是一会儿记得自己给自己止住鼻血啊,瞎子我嫌弃。或者...”伸出那双带着战术手套的手,做了一个搓钱的手势。
然后笑的十分不怀好意“或者,老规矩,你懂得。”
无邪抽了抽嘴角,转过头去“不用了,只要不是要命的事儿,我自己都扛得住。”
十年前还有他两位好三叔给签单,这会儿?呵,谁都别想碰他的一分钱!
那些钱全是他、胖子和小哥的养老金!
不再搭理黑瞎子想要坑钱的下一步举动,直接仰头将蛇毒滴入自己的鼻腔中。
然后抽搐,倒地。
何里看的都有些傻眼,一时间,他都分不清,到底是无邪着急想要看汪臧海给汪家人留下的信息,还是逃避黑瞎子的坑钱行动。
就连鸭梨,看着动作干脆利落,直接自己给自己撂倒的无邪都有些怔愣。
不是?这么快的么?那再怎么说也是蛇毒,就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么?不是,都不打个招呼让人第一时间给他注射血清的么?
他茫然的看向何里跟黑瞎子“阿爹,爸,不用给我那个便宜师兄注射血清么?”
黑瞎子没动,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无邪身旁的背包“他不是说了么,只要不危及生命,他就能自己扛么?”
鸭梨咽了咽口水,好家伙,他爸还是他爸。不管是谁,没收到好处还真就丝毫不动。
鸭梨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无邪,最后抽了抽嘴角。心里小声蛐蛐:也不知道这抠门是随的谁,真打算楞挺啊!
蛐蛐完,还是上前从无邪的背包中找出血清,给无邪注射了进去。
不管怎么说,注射上血清,多少能够缓解一些痛苦,对无邪的身体损害也会降低一些。
到底是便宜师兄呢,总不能真看人出点什么毛病。万一到时候再需要他配合什么,再“绑架”他一回,他可受不了。
别的不说,沙漠和汪家这破地儿,他真的是待得够够的了。
见无邪抽搐的幅度减小了许多,几人也没再说话,开始观察起无邪的情况来。
既然无邪都选择吸取那个费洛蒙了,那能好奇的事儿,还是要好奇一下子的。
毕竟,有瓜不吃是傻蛋啊。再说,他们都为这事儿东奔西跑多长时间了,吃个瓜怎么了,合情合理还合法。
就连汪老板这会儿也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颤动幅度变小的无邪,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至于苏难?早就缩在了一边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会儿要到了揭开秘密的环节,万一一木仓给她嘣了,有点不值当。
而无邪呢,在吸取费洛蒙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扇无比熟悉的巨大青铜门!
青铜门前,站着一个已经生出华发的老者。无邪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汪臧海?!
(喝了中药,还是睡不着,就踏马更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