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谨慎地说：“如果要着手这个项目，主要难点还是在于材料选择和稳定性。”
雷古勒斯接过话题：“关于材料，我想到了淤泥藻。”
斯内普挑眉：“它确实有记忆固定的特性，但很难处理。”
“我们下午在做那个实验的时候...”
小巴蒂开口，然后停下了。
“露克蕾西娅的那种对植物的处理能力…”
斯内普正在调整一个玻璃器皿的位置，听到这个名字时动作停住了。
“你是说把她也纳入这个...项目？你确定她能接受这种观念？”
小巴蒂迅速回答：“不是现在。至少不是全部告诉她，我想你知道她的草药天赋可以帮到我们。”
斯内普重复这个词，语气中有种复杂的情绪：“草药天赋。的确，她对植物的感知很...独特。。”
雷古勒斯观察着斯内普的反应，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可以先进行基础理论研究，测试一些无害的配方变化。等确定了基本方向，再考虑需不需要她的协助。”
斯内普点头：“无论如何，第一步都应该是收集必要的材料。”
他拿起放在角落里的背包，掏出自己的私人笔记本。
“关于思维导流的基础理论，这里有一些记录。并不完整，但足够作为起点。我当时在图书馆的高级魔药区看到有发酵酸橙汁可以作为材料之一。”
小巴蒂的目光落在那本笔记：“你打算借给我们，还是一起看？”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说：“第二个选项。这些内容...最好不要流传。”
雷古勒斯点头：“我理解，什么时候开始？”
斯内普思考着：“收集材料也需要时间。柳树皮粉容易获取，但发酵酸橙汁和淤泥藻就不那么简单了。”
小巴蒂问道：“酸橙汁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斯内普回答：“必须在满月前一周内采摘，而且发酵过程中不能接触金属器皿。它决定了情绪反应的强度。”
雷古勒斯自告奋勇：“我可以负责这部分，布莱克家有一套陶瓷发酵容器，专为魔药材料准备的。”
小巴蒂问：“那淤泥藻呢？”
斯内普说：“黑湖深处有一处生长点。”“但采集困难，水下环境复杂。”
小巴蒂想了想：“这个交给我。我在水下呼吸咒上有些心得。”
“还有稳定剂也是一个难点，常规的蜂蜡不足以应对这种复杂配方。”
小巴蒂建议：“茯苓与蜂蜡的混合物呢？它在另一种情绪稳定剂中表现不错。”
斯内普挑眉：“有实验数据吗？”
小巴蒂回答得有些模糊：“没有正式记录，只是个人观察。”
斯内普没有追问，只是简短地点了点头：“值得一试。”
雷古勒斯重新提起这个话题：“关于露克蕾西娅，如果我们决定让她参与，需要考虑告诉她多少。”
小巴蒂的表情变得谨慎起来：“只有必要的部分，她不需要知道最终用途。”
斯内普轻声说，眼神飘向窗外：“这会是个问题。如果她像我想的那样敏锐，她会发现的。”
小巴蒂提议：“我们可以告诉她这是为了研究创伤记忆的治疗方法。这并不完全是谎言。”
雷古勒斯跟着说：“半真半假往往比纯粹的谎言更有说服力。”
斯内普仍然望着窗外，没有立即回应。
窗外的夜色完全笼罩了霍格沃茨，只有几颗星星穿透云层，在城堡的塔尖上投下微弱的光。
他望着那些星光很久。
房间里只有坩埚偶尔的咕噜声，和羽毛笔轻触羊皮纸的声音。
“她与伊万斯...”
这个姓氏在斯内普口中停留了一下。
“与莉莉的关系，会影响她的判断吗？”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了。
小巴蒂停止了记录，羽毛笔悬在半空中。
雷古勒斯的目光也从笔记移向斯内普，眉毛轻微上挑。
他们都没想到斯内普会问这个。
但两人也知道这个问题背后有什么。
小巴蒂最终回答：“她很独立。有自己的判断，无论与谁交朋友，都不会改变她的本质。”
斯内普轻轻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
他转回身，重新面对两人，表情恢复往常的冷静：“材料准备需要两周时间，初步实验可以安排在那之后。”
雷古勒斯问：“地点呢？这里？”
斯内普摇头：“不够安全，我们需要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小巴蒂说：“我知道一个合适的房间。巨怪挂毯对面。”
斯内普低声说出这个名字，对小巴蒂挑起一边眉毛：“有求必应屋。我没想到你知道这个。”
小巴蒂没有解释，只是轻轻耸肩。
雷古勒斯总结道：“看来我们已经有了计划。材料、地点、初步理论。剩下的就是执行了。”
三人达成共识后，准备确定下一次见面的具体时间。
斯内普翻开桌上的日程本。
雷古勒斯提议：“下周二怎么样？我们可以先各自收集一下心灵魔法和思维导流剂的资料，如果找到有更好的材料替换，还能早做准备。”
斯内普的手指开始在页面上移动，从周一、周二，滑向后面的日期。
然后停在了周六。
那里什么都没写，只是一个空白的日期。
但他的手指停在那里，像是那个格子里有什么看不见的文字。
手指在周六的格子里轻轻画了个圈，右手轻触左前臂后立刻放下。
“可以。材料准备需要一些时间，但理论讨论可以先行。”
小巴蒂注意到了这个停顿，但没有评论。
只是在与雷古勒斯交换眼神时，后者轻轻挑了下眉毛。
“我们会带上初步笔记。”
小巴蒂把刚才写的几点要点收好。
斯内普合上日程本：“这个项目需要...充分的专注和时间。”
他的声音很平静，语气里有种奇特的确定感。
雷古勒斯小心地选择着措辞：“我们都会投入必要的精力。”
斯内普转身回到工作台前，表明结谈话结束了。
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先一步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雷古勒斯才压低声音开口。
“你注意到了吗？”
小巴蒂点了点头：“他看日程的方式。停在周六那一页。”
雷古勒斯的声音更轻了：“还有他碰左臂的动作。虽然不可能给未成年纹上印记，但我怀疑是某种考核。很短暂，但很明显。他在暗示让我们放心？”
小巴蒂沉思片刻：“至少我们知道他在权衡某些...选择。这比我预想的要好。”
雷古勒斯笑了笑：“我觉得是因为妹妹的缘故，她对斯内普说的那番话真的让他重新在考虑了。”
小巴蒂点点头，想起露克蕾西娅在魔药教室里的话，还有她看向斯内普时眼中的理解和善意。
他的声音里有种骄傲：“当然。她总有办法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走吧，我们该去接她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