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我自己。麦格教授每周三给我单独辅导，帮我克服变形术上的困难。”
露克蕾西娅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但就在上周，你和波特先生在礼堂打架的那天，麦格教授说邓布利多教授对我的情况感兴趣，想亲自指导。”
一提到那场打架，西里斯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手忙脚乱地低头整理书页，耳根又开始发热。
“啊，那个…麦格教授把那称为令人遗憾的青少年荷尔蒙过剩事件，现在我和詹姆几乎每晚都在给她整理变形学期刊作为代价，那些羊皮纸灰尘厚得能养出一窝狐媚子。”
“荷尔蒙过剩事件。”露克蕾西娅重复这个词，忍不住笑出声，半开玩笑地重复，“麦格教授的用词总是这么...准确。”
西里斯看着她弯起的嘴角，有点尴尬。
她在笑他，但为什么他觉得这种被笑话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反正和被詹姆笑不一样。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的脸已经够红了。
他急忙转向另一个话题。
“既然是单独授课，那克劳奇是怎么混进去的？”
“巴蒂坚持要一起上课。”露克蕾西娅笑了笑，“说是想确保我能完全掌握这个技巧。”
“典型的克劳奇做法。”西里斯笑着摇头，语气中没有真正的恶意，“他总是...”
“昨天护符做成后，雷古勒斯哥哥也想加入。”露克蕾西娅继续歪着头说，“早上他和巴蒂去问麦格教授的意见了，邓布利多教授说我们三人的魔力结合得很好，欢迎他加入。”
西里斯握书的手停住了。
雷古勒斯也要加入？
本来只是她和克劳奇的二人课程，现在变成了三人小组。
这意味着...他更没有理由要求参与了。
他的目光移向窗外，几秒钟的沉默在走廊里拉长。
“说起来，布莱克家族的古籍中有很多关于这种变形术的记载。”他努力让语调听起来轻快，“甚至还有几本专门讲述生命魔法与星象结合的稀有着作...也许对你们下次课程会有帮助？”
露克蕾西娅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真的吗？”
西里斯的手指滑过书本封面上磨损的边缘，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地向她靠近。
“多数现代魔法教科书都忽略了星象与魔法物品间的关联。像你这样的护符，可能会在特定星象下能力增强。就像今天...”
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有几寸，那股熟悉的草药香气钻进他的鼻腔。
夏日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西里斯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连忙拉开些距离，装作要更好地观察护符：“星象增强的原理其实很复杂...”
“星象增强？”
露克蕾西娅低头看着口袋中的护符，没有意识到西里斯的变化。
窗外，一群猫头鹰扑腾着翅膀飞过。
露克蕾西娅抬起头，犹豫了一下：“对了，昨天我在草药课学了轻风草，当时我负责照顾的那株一直指向东北方向。
课下我问过斯普劳特教授，她说这种现象持续一周了…后面巴蒂来接我下课的时候，他说可能和父亲的工作有关...”
西里斯的注意力立刻回到她身上，他压低声音：“除了克劳奇之外，还有人在讨论这件事吗？”
“当时有高年级学生经过时提到《预言家日报》上说魔法执法司加强了什么，”露克蕾西娅轻声回答，“但他们走得太快了。”
西里斯皱了下眉，将书放回窗台，靠得更近。
“谢菲尔德教授不是一般的教授。在加入霍格沃茨前，她是魔法部最出色的傲罗之一，与你的...”他停顿一下，“与克劳奇先生共事多年。”
“嗯，我知道这一点。”
他的声音严肃了一些：“如果她现在开始教你们战术撤退，而不仅仅是基础咒语，那么...”
露克蕾西娅将手放在口袋里，感受着护符的温度。
“课后她还留下了我，问了这个护符，然后提到十月份想组建一个小型训练小组。”
西里斯绷紧了下巴：“她邀请你了？”
“不仅仅是我，”露克蕾西娅解释，“她说希望我跟巴蒂和雷古勒斯哥哥商量，看我们能不能一起加入。她说...现在的形势下，这种团队协作能力很重要。”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了看走廊尽头，确认没有其他学生后，从长袍内侧口袋取出一个小羊皮纸卷。
“我和詹姆也收到了邀请。”他展开羊皮纸，露出谢菲尔德教授熟悉的笔迹，“莱姆斯也是。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们成绩好...或者她知道我们平时就在练习决斗。”
露克蕾西娅注视着那张邀请函，上面提到了“特殊防御技巧”和“实战应用”。
她抬头望向西里斯：“那你们打算去吗？”
“当然。”西里斯收起羊皮纸，和露克蕾西娅对视，语气变得柔和，“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多学点防身技巧总没错。你呢？你要去吗？”
“我想去。”露克蕾西娅点了点头，想到暑假里的教学抿嘴笑了笑，“尤其是如果你们也在的话。”
西里斯手指停在半空，随即咧嘴笑了起来。
说不定他们可以被分在一个训练小组里，每次活动都能见面，一起练习，一起...
他很快调整表情，清了清嗓子。
“那太好了，听着，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在霍格沃茨里你都是安全的。但多学点防御魔法...永远不会错。”
墙上的挂钟敲响，露克蕾西娅突然想起邓布利多校长约好的时间，轻声说：“我得去找巴蒂和雷古勒斯哥哥了，邓布利多教授的课马上开始，再不去就迟到了。”
“去吧，别让邓布利多教授久等。”西里斯点头后又犹豫了一下，“对了，那个星空指引罗盘最近还有什么特别反应吗？尤其是在上次的火星冲日期间？”
“嗯，它帮我找到了最理想的观测角度，谢谢你，西里斯。”
西里斯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想到雷古勒斯那天在天文塔的暗示。
“…天文塔之后，雷尔有继续跟你讲星座的事吗？”
“没有专门讲。”露克蕾西娅有些不解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上次天文课只是帮我找位置调望远镜。你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给我讲星座神话的吗？”
“啊，我记得。只是最近禁闭太多。”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在书脊上轻敲，“如果你不忙的话...周末图书馆见？我可以多带些资料过来。”
“那太好了，西里斯，图书馆见。”露克蕾西娅看到变幻楼梯马上过来，对他眨了眨眼睛，“那我先走了。”
“一言为定，露克蕾西娅。”
露克蕾西娅转身离去，裙摆在石地上轻摆。
走了几步后，她回头看了一眼。
西里斯还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目光跟着她的身影。
她微笑着招手告别。
西里斯也笑了，那个笑容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真诚。
他抬起手挥了挥，动作有些僵硬，但眼中的温暖是真的。
等她下楼消失在走廊拐角后，西里斯靠在窗台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图书馆。
周末。
没有克劳奇！
他忍不住又咧嘴笑了起来。
等到走廊重新安静下来，西里斯低头看向手中的《进阶防御魔法理论》。
他翻开书页，露出夹在里面的另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星象魔法：古老的指引艺术》。
这本书已经在他书包里躺了好几天了。
从那天在天文塔听到雷古勒斯的暗示开始，他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提起星座的话题。
现在机会来了。
西里斯将小册子重新夹好，抱着书离开窗台。
他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