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昏睡的时候,一会儿觉得自己被冻成了冰雕,一会儿又被下了油锅,整个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回去的路这么艰难吗?
一想到回去就再也拥有不了梦中情爹妈的关爱,徐灿灿心里就很难过,又想到再也见不到裴度这样极品的男人,又觉得遗憾。
如果知道在粤区的时候是最后一面,那她怎么也会好好地跟裴度道别。
想着想着,徐灿灿的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一只手指把她的泪水揩去,徐灿灿就闻到了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缓缓睁开眼。
迷迷糊糊中,徐灿灿就看到裴度有些憔悴的脸,还有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徐灿灿闭上眼睛,怎么梦中的裴度连颓废都这么好看。
“灿灿?”耳边传来陆婉莹的呼唤声,又惊又喜,然后就是陆婉莹吩咐徐洪涛去叫医生的声音。
她得救了?没穿回去?
徐灿灿努力地张开眼,这回清醒了,裴度,陆婉莹,徐瑶,还有甄桓……
“醒了?”裴度沙哑的嗓音传来,徐灿灿冷不丁打了个机灵。
“我……”徐灿灿刚要说话,就觉得嗓子像是被小刀喇了似的疼痛。
裴度扭头端了杯水,然后扶着徐灿灿的头,给她喝了一口水,水温正好,在她昏迷的时候,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了。
徐灿灿喝完水,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但是裴度半搂着徐灿灿的动作也没收回,徐灿灿就这样盯着裴度,裴度也看着徐灿灿,眼神中流转过很多徐灿灿看不懂的情绪,好像还带着些害怕?
徐灿灿心想:他在怕什么?我破相了,所以很恐怖?
两人相看无言,还是陆婉莹打破尴尬的气氛。
“小裴,你把灿灿放下吧,你手还伤着。”
徐灿灿听到这话,瞥向裴度的胳膊,这时才发现,他的小臂上还缠着纱布。
“你受伤了?”徐灿灿开口。
裴度没说话,只是把徐灿灿轻轻地放在枕头上。
还没等徐灿灿再开口,医生就被徐洪涛急急忙忙地带了过来。
一顿检查过后,医生对着众人说道:“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养着。”
众人听到这话,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婉莹说着这话,眼泪就流出来。
“妈妈……”徐灿灿看着陆婉莹流泪,也跟着不争气地哭了。
徐洪涛见状也红了眼圈,但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赶紧劝陆婉莹说道:“别哭了,孩子不是好好的,你哭孩子也跟着你哭,灿灿现在还很虚弱,情绪不能激动。”
陆婉莹听到徐洪涛这么说,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裴度把徐灿灿身边的位置让开,陆婉莹赶紧扑过去,握着徐灿灿的手,想身后摸她的头,又怕碰到她头上的伤口,把手收了回来。
“好灿灿,你醒了就行,吓死妈妈了!”
陆婉莹鼻尖红红的,眼睛也有些红肿,眼角还有点破皮,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擦眼泪的原因。
徐灿灿忍着泪,嘶哑着嗓音说道:“没事,妈妈,我这不好好的吗?”
“都怪那个傻逼路一成!”甄桓生气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来,“当时我就应该多揍他两拳!学什么不好,学人绑架!坏到骨头里了!”
“你小点声,灿灿需要静养。”徐瑶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来,带着担忧的神情走到徐灿灿的病床边,看着徐灿灿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徐灿灿扯了扯嘴角,心想留下来也挺好,最起码在这里她有家人爱她。
徐瑶看了一眼在一边不发一言的裴度,又拍了拍陆婉莹的肩膀说道:“妈妈,灿灿刚醒,医生肯定还有需要嘱咐的地方,我们去找医生谈谈?”
陆婉莹看了一眼徐瑶,随即松开徐灿灿的手说道:“灿灿,你现在这休息会儿,妈妈去去就来。”
陆婉莹跟徐瑶出去找医生,临走前徐瑶还把徐洪涛也带走了。
甄桓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立马对徐灿灿说道:“灿姐,你好好养病,我回来还没跟家里报备,我怕我妈担心,我就先回家,等我再来看你。”
徐灿灿朝甄桓点点头,“快回去吧。”
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裴度和徐灿灿。
徐灿灿有些尴尬,当时她走得匆忙,只因为身体里负面情绪不断地放大,再不走就要爆炸了似的。
留给裴度的那封分手信不知道裴度看没看。
裴度不说话,徐灿灿只好找话题,说道:“你手怎么样?”
“死不了。”裴度声音淡淡,但徐灿灿就是能感觉到裴度在隐忍着怒气。
可徐灿灿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裴度,只好装傻道:“受伤了就好好回去休息,我有点累,想再睡会儿。”
裴度听到徐灿灿开口赶人,气极反笑,几步走到徐灿灿眼前,弯腰看着徐灿灿,两人距离之近,鼻子几乎都要碰到一起。
面对裴度的忽然靠近,徐灿灿有些害怕,想要后退,却只能躺在床上,退无可退。
“你……”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裴度红着眼睛看着徐灿灿,“你昏迷了三天零五个小时,我一分一秒都不敢合眼,你张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赶我走?”
徐灿灿怔在当场,她昏睡了这么久?
见徐灿灿不说话,裴度又说道:“所以,你跟我分手,是因为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对吧?”
所以在昏迷的时候,她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唯独没有喊他,甚至还不断呢喃着,要是回去就好了。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徐灿灿呼吸一屏,眼神躲闪,面对裴度的质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挺能说的?”裴度伸手钳住徐灿灿的下巴,迫使徐灿灿正视自己。
徐灿灿看着裴度脸上隐忍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
她现在自己都没搞定,又能跟裴度说什么呢?
说她要的不是裴度的一点点喜欢,而是贪心的想要裴度的全部,那种毫不犹豫的,不顾一切的,百分之百的肯定?
这话说出来,别说裴度了,就算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脸上被钳住的力道忽然松了下去。
耳边传来裴度无奈又讥讽的声音:“所以你的任务完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