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宋鹤眠做保,就算定远侯心中还有疑虑,却终没再开口。
“今日天色不早,我先归去,此事以后再说。”
他说着便牵着怜月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驶向侯府的马车中,怜月始终闷闷不乐,更是不置一言。
他知道怜月心中的隔阂。
“思书这个人平时便确实有些冒失,今日之事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所以才会…你莫要以为他那个态度是真的针对你。”
怜月摇了摇头。
他自然知道定远侯的态度改变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些许流言。
“外面传的…应该比他说的更脏吧?”
女子抬起头,那双眼眸之中却含着泪。
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噩梦,如今终于有人将它撕碎。
可却让怜月陷入了噩梦的最终端。
“你不必管这些有的没的,我是你的夫君,这件事我会替你处置……”
“不。”
怜月拒绝了眼前的人。
“你有你要忙的事情,不要管我。”
“你是我的妻子…”
怜月摇了摇头,目光很是坚定。
“如今眼下这些流言蜚语,不过都是随意议论而成,根本毫无实据,想要的便是以这番言论而掩盖宋侯府世子所做的荒唐事,你与其在乎这些,不如先将此事真相查清。”
就是为了蒙蔽所有人的双眼。
更是为了让宋鹤眠停下自己手中之事。
“我已想到对策。”
怜月心下有了谋算。
他看着眼前之人,心中…这难免还是有几分担忧。
“若是你没有把我救回来,或许你就不必经历这些?”
“我救不回来你,也会死。”
宋无忧和庄玉妗绝对不会让怜月活在这世间。
——
回到宋侯府。
怜月刚一进栖鹤堂,便瞧见了坐在院中的庄玉妗。
“世子妃怎么来我这儿了?可有什么吩咐?”
庄玉妗故作一副懒惰的模样,一只手抚摸着腹部。
“我这不是有些闲话,想要同妹妹说道说道,不曾想妹妹竟然出去了,便在此处等妹妹回来。”
“我与她如今也算新婚燕尔,所以自然…格外的腻了些,今日瞧这时辰有些晚了,怕他回家的路上出事,便特意亲自去接。”
怜月笑意盈盈,也不曾婉拒庄玉妗,反而是顺手将自己的衣服递给了一旁的宋鹤眠。
最后踱步走来,坐在庄玉妗的右手边。
“不知是何事?让世子妃特意跑上一趟。”
不知是否因为庄玉妗说了是女儿家的话。
宋鹤眠却始终都不曾向前一步。
甚至似乎早已习惯般接过了怜月的衣服后,便挂在了那架子上。
可人却走了出去。
“你和大爷如今还真是恩爱。”
“我们是夫妻,原本就应该恩爱白头,只是之前确实总是有些误会,所以才会…不过如今一切都已被解决,我同他也不似从前。”
怜月说着还微微低眸,显然一副女儿害羞模样。
“妹妹的命可真好,没想到不是纯洁之身,这种大事先到了老夫人面前,你却也有本事能留在这府上。”
庄玉妗的声音变得阴暗恐怖。
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带满了嫉妒与怨恨。
可怜月却一直坐在原地,连动都不曾动上半分。
“姐姐,恶人有恶报这五个字从始至终都是天地所遵循的原则,姐姐从前做了那么多坏事,一场失败的婚事,这就是上天给姐姐的忠告。”
她目光清冷,举止之间更是收放自如。
“什么失败的婚事,我听不懂。”
庄玉妗站起身来,故做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可有些事,既然已经有了因,就绝对有果。
“姐姐还真是聪明,世子到处挑拨那些迂腐的老臣,说夫君不顾念昔日兄弟情分百般折辱于他,而你。”
怜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光明之剑。
“而你说,我曾经与他有私,自不会好生与宋鹤眠在一起。”
怜月根本就不必去查,都知道这些言论出自于谁手。
“你们想要用这种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来掩盖宋无忧所做的一切丧尽天良的坏事吗!”
怜月其实也有些不懂。
事已至此,眼前之人早已并非良配。
庄玉妗又何必苦苦相求,又何必一定要相帮宋无忧。
“他所做之事历历在目,就算是你今日能够为其转圜,来日呢?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将你都算计进去,让你成为那替罪羔羊。”
面对着眼前人的质问。
庄玉妗的内心却毫无答案。
见人不愿回答,怜月心中却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有些人,就算是你说过千遍万遍,只要是违背她最坚定的信念,都绝对不会被接受。
“你明明有更好的人生,可是你却选择最烂的路走,没人能救得了你。”
怜月站起身看着外间。
“算算日子,春日将近,那时万物复苏,也有重生之状,就是不知这世间万物皆可重生,而你是否可以重生?”
怜月恨读了眼前之人。
自然也不想再与之多说任何。
可在她踏出那堂中半步之时,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廊下,那目光一直落在门口的他。
目光相对之时,他大踏步的走向了面前的女子,眼眸之中也带着几分欢喜。
“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去吃饭了…”
“等你,不饿。”
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落在了庄玉妗的眼眸之中。
最后在庄玉妗的心头上落下了个痕迹。
一想到如今自己的婚事,宋无忧那满脸的不耐烦和厌恶。
心底的嫉妒终究勇于表面。
手中的镰刀也终要取那人性命。
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手心中的皮肤,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这也仍旧换不回眼前之人的半分清醒。
只见其灵魂的堕落与沉迷。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那张精致的脸如今被恨意沾染,眼眸之中皆带着疯癫之意。
又过五日。
已是惊蛰。
宋老夫人也从徐家被送了回来。
面上倒也红晕几分。
可庄老爷却越发心中没底,“这人到底是被谁夺去了?这都过去了这么久,却仍旧还不曾找到人,若再这样下去,是那世子之怒,便只能由我来填。”
到时,就算这庄家有再多的名誉,也会在一夜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