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真的就如眼前之人所说的那般。
若是不曾寻到宋家二伯。
那最后的替罪羊自然会落在他的头顶。
“将手里的所有人全都派出去,给我严查,尤其是这京城内外,我不信他,抛弃此地的繁华。”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既享受了这京中的万般繁华,又怎干愿意回归那淮阳的平静。
“是,属下会加派人手,若有消息定会告知主上。”
他颔首,又压低了声音吩咐。
“多注意注意那人的踪迹,虽然他并非有太多嫌疑,可他却也不干净,小心人是他藏起来的。”
“是。”
庄老爷看着身侧人离去的背影。
却莫名的心中更添了几分担忧。
那日自从宋无忧离去之后,他接连几日都做了噩梦。
还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噩梦。
各种死法,甚至有些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方式。
这实在让他格外惧怕。
更害怕这噩梦成真,最后真化作了索命的无常。
“我是绝不会轻易死的,宋无忧,我定会有朝一日将你踩在脚下,让你心甘情愿的叫了那一声岳父!你甘心跟从,俯首称臣。”
他虽然畏惧如今此刻变得与从前根本不同的男人。
但却又想犹如雄鹰一般将人压在脚下。
可惜贪得无厌之辈,永远都不会有光明的未来。
可却一直都不曾寻找得到宋家二伯的踪迹。
让宋无忧又跑去宋漪澜面前闹了几通。
宋漪澜一问三不知,再也不似从前温柔。
那仅关着的房门,最终终究被人暴掠地推开。
宋无忧躺在床上看着那些闯入进来的将士。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我世子的宅院?你们一个个的是嫌命太长了吗!”
他仍旧不屑于与那些人争辩。
甚至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没人能够轻易随意拿捏。
他睡得半梦半醒,语气中满是不悦。
而随后定远侯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只觉得嘲讽。
“世子爷,今日是世子爷,谁知道来日是什么?您自个儿都做了些什么,您自己心里清楚,起来收拾收拾跟本王走吧。”
“滚开!”
他打掉了定远侯的手,目光轻蔑的看着眼前之辈。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你老子点名点姓的将这侯爷的位置给了你,你以为你能高贵到哪儿去?”
要不是宋老夫人一直从中作梗。
他如今早就已经坐在宋侯爷的位置上。
与面前的人更是身份相等。
自是不必容忍他骑在自己头顶拉屎。
“真是好笑至极,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要本侯再重新同你说一遍?”
他走到了那人的眼前,目光带着不满。
宋无忧虽然心知肚明,眼前之人至此有何贵干,但表面上却毫无半分破绽。
“本世子哪知道你犯什么疯?本世子只知道你现在打扰到了本世子安歇。”
见面前之人如此这般拒不承认。
定远侯心上也烦躁不堪,甚至此时不想再与之有半分纠缠。
“很好,既然你自己不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那我们便天牢当中见。”
话毕,便有人上来抓了宋无忧的双手。
可却被宋无忧直接甩了出去。
“余勋,你别以为你父亲身上有着功名,就能这辈子护你无忧,你今天敢动我,信不信来日你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好怕怕!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他面上一副毫不惧怕的样子。
“都愣着干什么,求我们宋世子去天牢里喝茶!”
“是。”
宋无忧最终还是被人从屋内拽了出来。
路过庄玉妗面前,庄玉妗甚至有几分愣神。
却只听见宋无忧大声喊道,“去找你爹,你爹会救我的。”
庄玉妗虽不愿,但却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就此被人带走,便只好打算去寻娘家帮忙。
可那离去的脚步却被怜月拦了下来。
“你要去庄家求援?你连宋无忧因为何事被抓都并不知晓,你就想去求援?就不怕把自己家也搭进去吗?”
怜月只觉得眼前之人未免有些太过单纯。
宋无忧之事都还不曾有个定论。
庄玉妗却就想要登上庄家的门求助。
根本不怕祸水东引。
“未经人事苦,莫要劝他人善,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胡言乱语,她是我此生唯一的依靠。”
庄玉妗早知。
宋无忧背地里的那些恶心勾当。
可却一直不曾阻拦。
一来庄玉妗需要那些钱。
二来也不过是不想再与宋无忧争执。
而如今东窗事发,为保全宋无忧,自然要早日与庄家通气。
怜月虽然确实有些不解眼前之人的想法,但却也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自己也该随他所想。
“罢了,这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我自然也不好多加干涉,只是…我希望你清楚…宋无忧如今到底在做什么。”
看着那人匆匆忙忙的离去的背影。
怜月只觉得眼前之人早就已经被蒙蔽了一切。
多说无益。
不多时,宋无忧便匆匆从外面的官衙回家。
看见满目忧愁坐在堂中的宋老夫人。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老夫人见他也只是问了句。
“此事你究竟知不知情?”
宋无忧不好反驳,只略微点了点头。
“儿子是知道的,这是国有国有国规,家有家法,儿子如今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依法行事,而不是因为他是儿子的……”
“行了。”
宋老夫人站起身,不愿再听他狡辩。
目光落在一旁的怜月身上。
“这半日你也忧心忡忡,如今有了结果,你便也不必忧虑,早些同他回去,好生安息。”
“母亲,是世子将此事做的绝了,眠郎才会…”
“老身知道。”
她走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宋无忧仗着自己世子的身份,这些年在京城都做了些什么?老身一向知晓,这些年他又从未将你这个长兄放在心上,百般构陷污害,这就权当是他自己罪有应得吧。”
“是。”
怜月与宋无忧并肩而立,看着宋老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久久难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