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颔首领命,手中锁魂链缠住楚灿阳的身躯,随即化作黑雾消散。
“二兄他没事吧?”
秦彻未答,霜纹骤然暴涨,如银龙一般盘旋而上,与缠绕她的锁链悍然相撞!
然而,那些被幻形镜污染的镇龙链竟丝毫不受寒霜影响,反而顺着霜纹蔓延,直逼秦彻手腕。
楚昭朝额间凤凰印灼灼发亮,真火在周身翻涌,却仍被锁链压制。
她虽记起前世许多绝学,但如今的修为,许多都还施展不了,秦彻情况与她差不多,不然也不会被一个陆修明逼到这一步。
陆修明见此大笑:“没用的!这些锁链专克......”
话音未落,楚昭朝猛地将掌心真火灌入秦彻的霜纹之中。
“轰!”
赤金色的火焰与霜白寒气竟在刹那间交融,化作炽白的光焰!
霜火交织的力量如狂潮般逆卷而上,锁链上的碧绿符文明灭一瞬,随即寸寸崩裂!
“不可能!”
陆修明脸色骤变,“霜火相斥,你们怎么可能将他们融合。”
简直太不可思议。
他不愿相信刚才看到的是真的。
秦彻眸色深沉,霜纹在真火加持下竟凝成赤金镶蓝的光甲,覆上楚昭朝周身。
萧烬断了的灵脉是楚昭朝用凤凰真火补全的。
两人的灵力能够交融,又有什么奇怪。
当然这些,陆修明是如何也猜不到的。
陆修明暴退数步,袖中甩出十二枚碧鳞镖,镖身刻满噬魂咒文,直取二人咽喉。
楚昭朝冷笑,凤凰剑携霜火之力横扫。
剑锋所过之处,碧鳞镖尚未靠近便被焚成灰烬!
秦彻则一步踏前,霜纹凝成冰龙,咆哮着冲向陆修明,逼得他踉跄后退,险些撞上幻形镜。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陆修明嘴角溢出鲜血,却仍狞笑着拍向镜面,“幻形镜,千影噬心!”
镜面骤然爆发出刺目碧光,无数道与楚昭朝、秦彻面貌相同的“镜影”自镜中冲出,手持利刃扑杀而来!
楚昭朝与秦彻背靠背而立,霜火之力在二人之间流转。
她低声道:“碎镜。”
秦彻颔首,霜纹骤然收束,凝成一柄冰晶长枪。
楚昭朝则纵身跃起,凤凰真火尽数灌注剑锋,赤金光焰如天河倾泻,与冰枪同时贯穿镜面。
“咔嚓!”
幻形镜轰然炸裂,碧光溃散的瞬间,陆修明发出凄厉惨叫,周身皮肤寸寸龟裂,仿佛镜子般破碎剥落。
身躯在镜光中剧烈抽搐,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裂痕渗出诡异的碧绿色液体,如同融化的青铜镜面。
同时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缝间不断涌出带着碎镜片的黑血。
“不,这不可能!”
他的眼球突然爆裂,紧接着是整个头颅。
那些扑杀而来的镜影也随之僵住,纷纷化作青烟消散。
风雪渐息,葬龙窟内唯余一片死寂。
楚昭朝喘着气,剑尖抵地,看向秦彻:“地府的阴差,你早就安排好了?”
秦彻敛眸,霜纹缓缓退去:“去北境前,我下过一次地府。”
他没有多说,但楚昭朝已然明白。
他早就算到了今日的局面,甚至算到了她会独自迎战,所以提前向地府借了阴差,只为护住楚灿阳,让他能及时赶来。
赤炎洞内。
楚昭朝用凤凰真火试探楚灿阳心脉,发现二兄的经脉里,仍旧残留着镜种的气息。
她小心翼翼将之驱除。
眼看楚灿阳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收回手,转向正在调息的秦彻:“陆修明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抓二兄,到底图谋些什么?”
秦彻缓缓睁开眼,看向楚昭朝:“你还记得我们来之前岳父讲述楚家与天玄宗的渊源吗?”
楚昭朝一怔:“自然,这与二兄有何关系?”
二兄他甚至都不是修士。
“若我没记错的话,楚家有一幅《九霄引凤图》,当年楚家先祖将这幅图给了天玄宗老祖,让她保存在天玄宗,作为天玄宗的镇宗之宝,但当时天玄宗的楚姓弟子覆灭时,凌云宗与太虚宗还有碧羽宗均派了人去找,都没有找到。”
楚昭朝瞳孔微缩。
《九霄引凤图》是楚家代代相传的至宝。
据说是楚家先祖楚天问能够到达问道境,也是因为有这幅图。
楚昭朝作为楚家先祖钦定的天玄宗宗主,自是见过这幅画,也曾三日三夜钻研过,画里确有乾坤,但只有楚家血脉才可观之。
当时她倒没觉得这东西如此重要。
天玄宗覆灭的时候,甚至都没将此放在心上。
“莫非,那幅图还另有玄机?”
她凝视着昏迷中的楚灿阳,低声呢喃,“可那副图我见过不下百次,除了蕴含一丝凤凰真意,并无特别之处。”
秦彻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残片,正是从陆修明身上掉落之物。残片上古老的纹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你仔细看这些纹路。”
楚昭朝接过残片,真火顺着纹路游走。
突然,她指尖一顿:“这是...楚家血脉印记?”
“不错。”
秦彻颔首,“陆修明临死前,这块残片自动飞向你二兄。”
石台上,楚灿阳的眉心突然浮现一道赤金纹路,与残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楚昭朝倒吸一口凉气:“二兄体内怎会有...”
“等等。”
秦彻目光一凝:“想起什么了?”
楚昭朝快步走到楚灿阳身边,轻轻掀开他的衣领。在右侧锁骨下方,赫然有一个淡淡的凤凰形胎记。
“这是?”
“二兄小的时候,曾经在祠堂昏睡三日。待他醒来后,从祠堂飞跑出来,说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一只凤凰飞进了他的身体。当时大人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只当那是童颜稚语。”
她突然顿住,伸手触碰那个胎记。
凤凰真火与胎记接触的瞬间,一道赤金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在空中投射出残缺的图案。
“这是,《九霄引凤图》的一部分?”
楚昭朝震惊地看着空中的光影。
秦彻若有所思:“看来陆修明要找的,不是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