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枢声音很冷。
“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同我说的吗？”
苏莹被这句话吓得面色一白，深吸一口气，索性直接跪在了沈枢的面前。
“大表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表嫂难以受孕，侯府总是要有子嗣的，苏莹愿意为表哥表嫂分忧。表哥放心，苏莹只是为了分忧，什么都不会争的。”
一边的青柏眼睛瞪大。
苏小姐的心思他家主子不是不知道。
一直不理会就是回答。
现在竟然这样大胆。
沈枢脸色沉得厉害，站起身，看向青柏。
“去请母亲，让她来处理。”
青柏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苏莹见沈枢拒绝得如此毫不留情慌忙膝行几步，“大表哥，你就当是可怜我吧！我身世不好，就是回去了，也不过是被爹娘指给某户大户人家当小妾。若是如此，还不如让我替表哥分忧！”
“你爱跪就跪着。”
沈枢说完，大步走出房间，根本不理会苏莹。
很快，陶氏和于皎都到了。
青柏传话时说得含糊，现在到了苏莹跟前，便说得细了一些，该说的都说了。
于皎面色微沉，却不生气。
一来，沈枢根本看不上苏莹。他叫陶氏过来处理，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
二来，知道她不容易有孕，会动心思，太正常了。
苏莹跪在地上磕头，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求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可怜我吧，让我为侯府尽一点儿微薄之力，报答侯府！表嫂，你放心，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和你抢的，我只是想要报答侯府！”
于皎才不信这句鬼话。
什么都不争？
明明现在就是在争。
于皎微微一笑，“此事，你求我无用，郎君既然叫了母亲，想来是不肯要你。表妹又何苦让我去做这个恶人，劝郎君呢？”
苏莹面色一白。
侯夫人恼道：“皎皎和我儿都还年轻，难以有孕并非是不能有孕，你心急火燎地自荐，为的是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侯府养你一番，也不想和你撕破脸皮，等到开春，你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
苏莹怔住，眼泪都在眼眶里忘了落下来。
于皎看她一副柔弱无依随时就倒的模样，怕她有个好歹，急了盛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上前，将她扶起来。
“表妹，世界上的好男儿多的是，你何必吊死在侯府这一棵树上？你若真的为郎君生了孩子，按你说得，不同我抢，为寻心安，我也会将你打发得远远的，永远都不会让你进京。”
苏莹怔怔地看着于皎。
于皎面带微笑，一副温柔好人的模样。
可她的话音里，分明都是威胁。
“妹妹想留在这京城繁华之地，也不是这么一个留法。这里不适合你，还是早些回家去。”
苏莹握紧了拳头。
什么不适合。
这京城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她不适合？
分明就是不想留她罢了！
苏莹心中怨恨，却不敢表露出来，哭哭啼啼地回了院子。
这件事情处置得还算隐秘，陶氏也明令不许人再谈论此事，但沈韵还是得到了消息，追到了苏莹的房间里，将苏莹大骂一顿。
晚上漱玉斋又闹腾了一场。
沈韵要将苏莹赶出漱玉斋，苏莹羞愤不已要闹上吊。
陶氏赶了过去，安抚住了两边，又敲打了一番，事情才结束。
晚上于皎打趣沈枢，“郎君真是好大的魅力，前头刚听到一点风声，觉得有一线可能，后头表妹就奔着两军去了，想求着郎君收了。”
沈枢面色沉沉，不太高兴。
“你看起来是在看我的乐子。”
“……”被发现了。
“你为何不吃醋？”
于皎错愕一瞬。
她吃什么醋？
苏莹那点儿小伎俩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说，沈枢也根本不会理会她。
况且，于皎对沈枢无情。
若是两个人真的有了什么，她会动怒，而不是吃醋。
这话于皎当然不会和沈枢说，她笑盈盈的。
“郎君拒绝地那样的干脆，我当然不会吃醋了。”
沈枢直觉不对。
于皎甩开手上的东西，坐在沈枢的边上，靠在他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腰肢。
“郎君是我一个人的，我都还没怀上郎君的孩子呢，别的女人想都不要想！我不许她们任何一人靠近郎君。”
沈枢蹙眉，抓住了于皎的手，定定地看着她。
“你是不想让她们靠近我，还是不想她们在你之前生下孩子？”
这两者有区别。
是不一样的。
于皎结舌一瞬，不等开口，沈枢又道。
“你每晚那样主动是想和我亲近，还是只是想要生子？”
这个时候说出真正的答案，等于找死。
“当然是想要和郎君亲近了。”
沈枢看着她，“真的？”
“嗯，比真金还真。”
“好，记着你说的话。”
于皎笑笑。
记着就记着呗。
沈枢还能怎么样。
到了晚上，于皎差点被沈枢气晕。
同房是同房的。
这人最后关头竟然退了。
于皎眼睁睁地看着沈枢的子子孙孙死在被子上。
一回这样就算了。
好几回都是这样！
过了两日，沈枢竟然还找了羊肠套过来。
从前于皎都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和忍受沈枢过分一点，花样多一点，现在孩子没有了，她咬牙忍了沈枢两回，实在是受不了他，不肯再由着他。
沈枢咬着她的耳朵质问她。
“夫人不是想要同我亲近，从前都肯的，怎么现在不肯了？”
于皎简直想翻脸，却还是控制着脾气，同他好声好气地说话。
“郎君，饶了我吧，我好累了。”
沈枢捏住于皎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眸。
“你从前从不说累。”
“……”
于皎好后悔。
早知道从前就不表现得那么急切了。
沈枢冷冷一笑，“你果然是因为孩子，才想和我亲近的。”
于皎静了片刻，反问沈枢。
“这两者并不冲突，郎君何必揪着不放？”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是想要孩子，可我想要的是和郎君的孩子，我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