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在云层中翻涌,像无数条银色巨蟒在苍穹间游走。叶辰站在碎星崖顶,黑袍被罡风撕扯得猎猎作响,胸口的星图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将他整个人裹成了一团光球。
“要成了!”崖下传来玄老残魂的低喝,魂火在罡风中凝聚成一道虚影,手中的蛇纹拐杖重重顿地,“守住心神!天道圣体二阶,最忌心浮气躁!”
金光中,叶辰的骨骼发出噼啪脆响,每一寸肌肤都在被重塑。一阶圣体时,他能引动神墟魂火,与青羽圣殿共鸣;而二阶,是要撕裂凡胎桎梏,让血肉与天道法则相融,稍有不慎便会被法则之力撕碎,连魂火都留不下。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长啸冲破云层,金光骤然膨胀,将半个碎星崖都罩在其中。崖壁上的古纹被激活,无数青羽符文顺着岩壁攀爬,在叶辰脚下结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眼处,正是玄老当年埋下的“定星石”。
“法则入体了……”玄老的残魂握紧拐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藏着刻骨的担忧。他见过太多卡在二阶的修士,要么被法则反噬成了疯魔,要么直接爆体而亡,天道圣体的每一次进阶,都是与死神的豪赌。
叶辰只觉得自己像被扔进了熔炉,又被投入冰窖。时而有烈焰顺着血管燃烧,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烧成灰烬;时而有寒冰钻进骨髓,冻得他连思维都要凝固。这是天道法则在“筛选”——留下能承载法则的血肉,剔除凡俗的杂质。
“守住本心!”玄老的声音穿透剧痛传来,“想想青羽的魂火,想想你要守护的人!”
叶辰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蚀骨碎裂的面具、玄老临终前的眼神、星穹阁援军的号角、还有那些在圣殿废墟上发芽的新苗……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金光中的身形突然定住,那些肆虐的法则之力竟顺着他的拳头,开始缓缓流转。
“成了第一步!”玄老的残魂激动得发抖,“引法则入脉!”
金光中的法则之力如潮水般涌向叶辰的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经脉被拓宽数倍,骨骼上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极了神墟星图的微缩版。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原本萦绕在碎星崖的罡风突然倒卷,化作一道道气流漩涡,被他的身体主动吸入。
“这是……吞噬法则?”玄老的残魂愣住了,“二阶圣体就能引动吞噬法则?当年的青羽族长,可是到了三阶才做到……”
话音未落,叶辰突然睁开眼。他的瞳孔里没有瞳仁,只有纯粹的金色漩涡,仿佛两尊微型星图在旋转。他抬手,对着崖下的云海轻轻一握——
刹那间,方圆十里的云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化作一条银色巨龙,咆哮着冲向他的掌心。巨龙穿过金光时,竟被分解成最精纯的水汽,顺着他的指尖融入体内。这不是简单的吸收,而是用天道圣体的力量,将天地灵气“炼”成了自身的一部分。
“法则化形……”玄老的残魂喃喃道,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敬畏,“天道圣体,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黑色触手从缝隙中钻出,带着蚀骨的魔气——那是被法则波动引来的域外魔潮,专猎进阶中的修士。为首的魔将身披骨甲,手中的骨鞭带着倒刺,遥遥指向叶辰:“此等圣体,正好做我等的养料!”
魔潮如黑云压境,遮天蔽日,碎星崖的罡风都被染成了黑紫色。崖下的青羽修士们纷纷举起武器,却被魔气压制得难以动弹,不少人嘴角溢出鲜血。
叶辰没有回头,只是体内的金光再次暴涨。二阶天道圣体的威压如海啸般扩散开来,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魔物触碰到金光,瞬间便化作飞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他缓缓抬手,掌心的金色漩涡转速越来越快,吞噬法则顺着他的目光蔓延,竟在身前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雕虫小技!”魔将怒吼着甩动骨鞭,鞭身带着黑紫色的魔气,狠狠抽向屏障。
“嘭——”
骨鞭与屏障碰撞的瞬间,魔气如冰雪遇阳般消融,骨鞭上的倒刺寸寸碎裂。魔将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武器化作齑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屏障反弹的金光扫中,半边身子瞬间被净化,惨叫着坠入云海。
剩下的魔物见状,竟吓得停滞在空中,不敢再前进一步。
叶辰缓缓落下,金光在他周身凝成一套流淌着法则纹路的战甲,每一片甲叶上都刻着星图,与他胸口的印记遥相呼应。他走到碎星崖边,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魔物,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滚。”
一个字,仿佛蕴含着天道的意志。那些魔物如蒙大赦,尖叫着缩回裂缝,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天际,连裂缝都被金光震得缓缓闭合。
崖下的青羽修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不少人激动得落泪——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仿佛只需一言,便能定人生死。
玄老的残魂看着叶辰的背影,眼中的担忧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释然:“二阶圣体,便有如此威势……青羽,有救了。”
叶辰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金色法则之力,突然握紧拳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的法则在与自己共鸣,风的流动、云的聚散、甚至远处星辰的轨迹,都变得可感可知。这不是单纯的力量提升,而是“视野”的拓宽——以天道的视角,俯瞰这片天地。
“玄老,”他开口,声音带着法则的共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不是结束。”
金光再次亮起,这一次,却不再是霸道的吞噬,而是化作无数金色光点,飘落向崖下的青羽修士。那些受伤的修士触碰到光点,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体内的魔气都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天道圣体,不止于战。”叶辰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星穹阁的援军正带着烟尘赶来,“更在于护。”
玄老的残魂笑着点头,魂火渐渐变得透明:“好孩子……青羽的魂火,没看错人。”
碎星崖的罡风变得温柔起来,吹动叶辰的黑袍,也吹动了崖下新抽出的嫩芽。二阶天道圣体的威势,不仅在于碾压魔物的力量,更在于那份融于法则的守护之心——正如玄老所说,真正的圣体,从不是用来炫耀的利器,而是用来庇护众生的光。
当金光彻底收敛时,叶辰的战甲化作纹路隐入皮肤,只有胸口的星图印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他知道,二阶圣体只是开始,前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还有更多需要守护的人,但他不再畏惧。
因为此刻他体内流转的,不仅是天道法则,更是无数青羽魂火的期盼,是“宁为玉碎”的骨气,是“庇护终生”的承诺。这,才是二阶天道圣体真正的威严——以法则为骨,以守护为魂,于天地间,立起一道永不崩塌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