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总部,议事大殿。
“砰!”
元沧刚从玄水域传送回来,一步踏入殿中,迎面便是一阵压抑的死寂。他目光一扫,负责看守此地的冯实连滚带爬地跪了过来。
“府主!丹…丹药堂出事了!”
元沧眼皮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说!”
“丹药堂核心区域被…被入侵,药不然…药不然他…”冯实声音发颤,几乎不敢抬头。
“药不然怎么了?死了?”元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冯实哆嗦着:“没…没死,但据逃出来的弟子说,他的一些…一些重要东西,好像被抢走了!还有,入侵者…只有两人!”
“两人?”元沧眯起眼睛,周身气压骤降,“废物!一群废物!丹药堂那么多守卫,连两个人,两个人都拦不住?!”
“轰!”
话音未落,元沧身侧一张坚硬的紫檀木长案应声炸裂,木屑纷飞。殿内侍立的几名弟子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冯实头埋得更低:“其中一人…疑似,疑似掌握了空间挪移之术,与…与之前失窃的【空间核心】有关!”
“【空间核心】……”元沧一字一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猛地想到了那个本该死在玄水域深处的沈安!
“沈安!又是沈安!”元沧额角青筋暴起,“他竟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敢潜回灵府,还敢动我的丹药堂!”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然连个小辈都未能彻底解决,反而让他得了【空间核心】,如今更是如入无人之境!
“好,好得很!”元沧怒极反笑,笑声冰冷刺骨,“本座倒要看看,他能逃到哪里去!”
他猛地转身,对着冯实厉声下令:“传我命令!灵府即刻起,全面封锁!所有出入口,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开启最高等级戒备!”
“是!”
“另外,”元沧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刑律长老那一系的人,给我盯紧了!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给沈安撑腰!”
他怀疑,这次的事情,刑律那个老东西脱不了干系。正好,借此机会,将那些不听话的钉子,一颗颗拔掉!
“府主英明!”冯实心中一凛,知道一场清洗在所难免。
元沧并未就此罢休,他亲自提审了几个从丹药堂核心区域逃出来的弟子。
“说!入侵者长什么样?他们拿走了什么?”元沧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
被审问的弟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府…府主饶命!小的…小的只听到警报声大作,然后…然后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晕过去了,什么都没看清啊!”
“是啊府主,我们只负责外围巡逻,核心区域的机密,我们根本接触不到!”
“废物!”元沧一脚踹翻一个弟子,胸中怒火更盛。这些酒囊饭袋,除了添乱,一无是处!
问了半天,除了确认入侵者确实只有两人,且其中一人疑似沈安之外,关于被盗走的具体是什么东西,这些外围弟子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群饭桶!”元沧拂袖而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来,还得从药不然那里打开缺口。
灵府深处,一间戒备森严的密牢内。
药不然被数道禁制锁链捆缚在特制的玄铁柱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但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桀骜。
元沧缓步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药不然,你可知罪?”
药不然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罪?元府主,我何罪之有?我一心为灵府炼丹,兢兢业业,何来罪过?”
“哼,还敢嘴硬!”元沧冷笑,“你的炼丹室被毁,诸多心血付诸东流,难道你不心疼?”
药不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成王败寇罢了。只是没想到,那沈安小儿,竟有如此手段。”
“沈安?”元沧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那么,他拿走了什么?”
药不然嘿然一笑:“府主,你觉得他会拿走什么?无非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罢了。不过,那些东西,对我而言,或许只是身外之物,但对府主您……恐怕就未必了。”
“你什么意思?”元沧眼神一凝。
“没什么意思。”药不然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只是提醒府主,有些东西,一旦曝光,你我可就都成了过街老鼠了。至于‘吾主’的计划……呵呵,府主,您觉得那沈安小儿,能看懂多少?”
他刻意点出“吾主”计划,却又说得含糊不清,既像是在提醒元沧事情的严重性,又像是在暗示自己手中还握有筹码。
元沧盯着药不然,心中念头急转。这老狐狸,到了这种地步,还想拿捏自己?
“药不然,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元沧声音转冷,“现在,只有我能保你。告诉我,沈安到底拿走了什么,他现在可能藏在哪里!”
药不然却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府主,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您若真有本事,不如自己去找。”
“你!”元沧气结,真想一掌毙了这老东西。但,药不然对“吾主”计划至关重要,暂时还动不得。
“哼!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硬气!”元沧甩袖离开,心中对药不然的杀意又浓了几分。
与此同时,派去丹药堂搜查的血杀卫传来消息。
“启禀府主,丹药堂核心实验室损毁严重,大部分区域都被一种诡异的力量分解,如同湮灭一般,找不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一名血杀卫统领单膝跪地禀报。
“诡异的力量……”元沧喃喃自语,这定然是沈安那小畜生搞的鬼!【寂灭之域】?他竟然能催动到这种程度?
“不过,”血杀卫统领话锋一转,“我们在药不然一处极为隐秘的丹房内,发现了一座尚未完全启用的丹炉,炉底还有一些……一些非常邪恶的残渣,似乎是用大量生魂炼制某种禁丹所留。”
“什么?!”元沧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药不然这个老匹夫!他竟然背着自己,偷偷炼制“万魂噬天丹”?!他想做什么?难道……他想借此丹药,反噬自己?
一股被背叛的怒火,瞬间冲上了元沧的头顶。
“好个药不然!真是好个药不然!”元沧咬牙切齿。
他之前只当药不然是个贪婪怕死、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却没想到,这老狗竟然还藏着这等祸心!
“府主,那药不然……”血杀卫统领请示道。
元沧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不行,现在还不是动药不然的时候。“吾主”降临在即,药不然还有大用。
“此事,暂且压下。”元沧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揪出沈安,夺回被盗走的证据!药不然的账,等解决了沈安之后,再慢慢跟他算!”
“是!”
灵府之内,随着元沧一道道命令的下达,气氛变得空前紧张。
无数血杀卫、影卫四处巡查,盘问弟子,搜捕所谓的“邪修同党”。但凡与刑律长老一系稍有关联者,轻则被禁足盘查,重则直接被投入大牢。
一时间,灵府上下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许多原本保持中立的长老和弟子,眼见元沧行事如此霸道酷烈,株连无辜,心中都生出了强烈的不安和反感。
“府主这是要做什么?丹药堂出事,不去追查真凶,反而大肆清洗内部?”
“嘘!小声点!没看到刑律长老门下好几个执事都被抓了吗?”
“太过了,这简直是排除异己!难道丹药堂被盗,还和刑律长老有关不成?”
“我看未必,府主这般大动干戈,倒像是……在掩盖什么。”
各种猜测和议论在暗中悄然流传,元沧的高压手段,非但没能迅速稳定人心,反而激化了内部矛盾,让更多人对丹药堂事件的真相产生了怀疑。
他越是想要一手遮天,那只无形的手,就越是容易从他紧握的指缝间,露出破绽。
而这一切,无疑为躲在暗处的沈安和灵汐,创造了更多可乘之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灵府上空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