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秀月娘家的一个堂妹!”吴金保边点头边说,还不喷出一个烟圈。
秀月即杨秀月,是吴金保的妻子。
喷出一口烟雾以后,吴金保接着说:“我们是自己人,也不瞒你,秀月的这个堂妹结过婚,还有一个几岁已经上学读书的女儿。不嫌弃的话就讲给你,嫌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不讲了!”
“先别说嫌不嫌弃的话,这个妹妹是与男人合不来离婚的,还是死了男人的?”
覃仁忠问道,言下之意是离婚的女人他不想要,也不能要。
一来有孩子的女人会和前夫藕断丝连,娶来了不能好好做家做屋。
二来离婚的女人都有问题,要么是人好吃懒做,要么是脾气古怪。
好吃懒做,脾气古怪的女人麻烦多不好驾驭要不得。
覃仁忠只想娶个没有牵绊的女人,哪怕是和他一样是个克杀命。
“是死了男人的,不会嫌弃吧!”吴金保说,似乎读懂了覃仁忠的言下之意。
“不会,我还克死了三个女人呢!”自嘲地笑了笑,覃仁忠跟着问道:“你们与这个妹妹,讲过我克死过三个女人不成?”
“当然讲过,不讲过还怎么来问你?”吴金保说,他正想说什么。
覃仁忠却先问道:“这么说秀月那个妹妹,是认识人家的了?”
“当然认识了,你那么大一个木匠,还是那么大一个队长,谁人不识君?”吴金保说,有点嫌覃仁忠啰哩啰嗦。
“讽刺人是吧?”
“随你怎么理解,讲你听也不怕!女方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我的态度很明确,叫她来吧!”覃仁忠的话一停,吴金保说:“好大的架子,知不知道山中只有藤攀树,就没有树去攀藤的。你就不能先去会会人家的?”
“行,去会会她就去会会她,你讲哪天去吧!”覃仁忠很爽快地说。
吴金保也干脆:“独早不独晚,明天我陪你去!”
“好,独早不独晚,明天就明天。煮你的早饭,你来吃,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覃仁忠说,与吴金保又坐一会儿。叫吴金保在家里吃夜饭,吴金保说他还有事就不在覃家吃夜饭了,便起身回家去。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安排了队上的工作,覃仁忠就架锅煮早饭。
等覃仁忠煮好饭菜吴金保也来了,两人坐下吃早饭。
吃完早饭覃仁忠和吴金保,便出发去了镇上。
杨秀月的堂妹妹叫杨秀清就住在镇上,不过不是居民,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而且杨秀月的家就住在镇子的西面,从思崖村去龙口镇,先到杨秀月的家又才到镇中心。
覃仁忠和吴金保不愧是两个正当年的男人,他们两个人边走边说话。
用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走完了十五六里的路程。
“到她的家了啵,是去叫她出来,还是一起去她的家?”一到镇子的西头,吴金保问道。
“叫她出来,去她的家?现在还没到收晌午工的时候,人家不还在出队里的工啰?”
覃仁忠说,既重复吴金保的话,又白吴金保一眼。
那个时候生产队的社员,不是生病或者女人坐月子,是不得随便旷工,不去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的。
一来是生产队不允许,二来是不出集体工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分不到粮食和钱。
“对,对对,我把这给忘了!那就先去赶圩,到收中午再来!”吴金保挠挠头说。
“到中午来她的家里,她家里都还有什么人?”不愧是一个当队长的人,覃仁忠很仔细问。
“公公婆婆已经病故,大伯哥和小叔子各有各的家。你讲有几个人?”
也不知是因为刚刚被覃仁忠白一眼,还是素来爱这么绕着说话。
吴金保说罢,跟着问道:“这样讲,是不敢去她家的了?”
“看你说的,什么敢不敢的!走,赶圩去到中午再来!”覃仁忠说完就先走,吴金保笑笑跟后。
今天恰好是圩日,俩人进镇直奔镇中心市场,也就是地方上人常说的圩上。
那个时候的农村圩镇,虽然没有后来的繁荣,但所需的吃食和生活日用品还是有来卖的。
覃仁忠与吴金保进到圩上,先请吴金保到国营饮食吃了碗粉。
看看到中午了,覃仁忠又才到肉行去买了一块猪肉,供销社食杂店买了一包糖饼。这才由吴金保带着去镇西的杨秀清家里。
“姐夫,你们来了?”杨秀清刚刚收工回来,看见是堂姐夫吴金保,带着覃仁忠走进屋问道。
“是你,杨队长?”还没等吴金保作介绍,覃仁忠就惊讶地问道。
“怎么不认识咯了?”杨秀清问道,确切地说她是镇上第八生产队的妇女队长。
不仅在公社开的三级干部会上,与覃仁忠见过面。有一次开讨论会两个人还坐在一起讨论交流过。
而且杨秀清与前夫结婚的时候,还请覃仁忠来夫家做过床,柜子和梳妆台什么的。
只是杨秀清知道覃仁忠的名字,覃仁忠不知道杨秀清的名字罢了。
“认识,认识,只是不知道是你。”把买来的礼品放在堂前的桌上,覃仁忠憨八啦趣地笑着说。
“这下知道了,不会嫌弃人家的吧?”杨秀清话里有话,问得很巧妙。
“什么话,嫌弃人家就不来了!”覃仁忠说,回答得也很巧妙。
熟人就是好办事,而且彼此还交往过,又是有心结交的熟人,那就更好办事。
覃仁忠与杨秀清是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撩骚的话。杨秀清去厨房煮中午饭的时候,他也跟了去。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的婚事就谈妥!几天以后覃仁忠再一次来,与杨秀清去公社扯证结了婚。
杨秀清就带着女儿,冯佩英去了覃家。
地方上有一句话说得好:黄狗不吃白狗吃,只要是一块骨头,还带点肉。
一旦丢到地上,黄狗不跑来扛去啃,白狗就一定会跑来扛去啃的。
话虽然有点糙,但理不糙。
覃仁忠与杨秀清一个克妻,一个克夫的两个人。既像狗又像带点肉的骨头。互相啃在一起。一年后,还让他们两个人啃出了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