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见!”再说一声再见,覃仁忠就推着独轮车走出了粮站。
黄秀琼和她的爸爸黄家财,各人挑一担空箩筐紧随其后出了粮站。
“忠哥哥,那女的不就是对门村嫁到镇上,贾家做大少奶奶的陈家女儿吗?”出粮站不一会儿,黄秀琼无话找话问道。
“是呀,不过人家现在是商管会胡主任的妻子了!”覃仁忠说,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浓浓的醋味。
“那个胡主任我见过又老又丑,她却漂亮的如天仙!”黄秀琼说,似乎还在为陈娟淑嫁给,又老又丑的胡春生感到婉惜。
“正因她长得漂亮,人家姓胡的才娶她,不然谁要那种过时的少奶奶?跟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她又过上从前的好日子,就连她娘家人也跟着享福!”
黄家财插嘴说,满满的嫉妒感。
听着黄家父女在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陈娟淑与胡春生的婚姻。
覃仁忠却在想着之前在粮站,陈娟淑与那个粮站男工作人员说过的话。
“哥,不给人家介绍介绍?……人家还以为是哥新交的对象呢!”
……
“认识了进一步,不是可以结婚请大家喝喜酒的了吗?”
妻子李祖秀已死多年,曾经的爱陈娟淑也重新有了好的归宿。
自己呢,仍然孑然一身。是不是得像粮站那个男工作人员,说的那样与黄秀琼进一步?!
这样一想与黄秀琼父女,在思崖河桥头分手的覃仁忠回去以后,就打算给媒人去庐庙村黄家问,他要娶黄秀琼为妻。
没想到还没等覃仁忠去寻媒人到黄家去猜媒,他的前岳母娘黄容雪却来先问覃仁忠了。
“忠儿,听说前几天你与我娘家,秀琼一起去镇上交粮食?”说了几句题外话,黄容雪便问道。
“妈,是呀!秀琼崴到脚,我还帮她推粮食到镇上。”覃仁忠一五十说,还一口一个叫黄容雪为妈。
“感觉秀琼怎么样?”
“她是一个好姑娘呀!”
“讲给你做媳妇怎么样?”
“妈,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祖秀?”覃仁忠故意这么说,他本来就打算给人去黄秀琼家猜媒的,前岳母娘黄容雪来介绍的又是黄秀琼。
这不正合他的意吗?
可是一想已经死去的妻子李祖秀,就是黄容雪的亲生女儿。
黄秀琼又是黄容雪娘家的侄女,覃仁忠不能不推一推,故意说着违心的话。
万一是前岳母娘黄容雪,来试探他对她的女儿李祖秀的忠贞呢,那不露出了藏着的狐狸尾巴了吗?
他之前可是在李祖秀的墓前,当着黄容雪还有李美姣的面,口口声声说不会再娶妻了的啊!
“人走不能复生,要是祖秀在天上看到了,她也不愿意看着你一直这样孤身一人下去的。再讲你们覃家就你一个孩子,也不能后继没人嘛!”
黄容雪说,句句在理又都是在为他着想,覃仁忠不能不感动得一塌糊涂。
是呀,李祖秀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不会看着他一直寂寞孑然一身的。再讲爸爸覃犹德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也希望他把姓氏香火传承下去的!
覃仁忠正想说话,前岳母娘黄容雪却先说道:“秀琼她的父母都看好你,是不是地位高了,看不上我娘家侄女秀琼?”
“妈,不是,不是,我怕我配不上秀琼!我结过婚,她没有!”
前岳母娘说他地位高,嫌弃她侄女黄秀琼,覃仁忠连忙辩解说。
“人家秀琼和家里人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一句话想不想娶秀琼?”前岳母娘直问道。
覃仁忠说:“我听妈的!”
“别喊妈了,改口喊姑姑!”黄容雪喷道:“也不知秀琼看上你什么了,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看上你个二婚头!”
由于有黄容雪猜媒,黄秀琼和家里的父母又都是同意的。
所以覃仁忠和黄秀琼,你来我家几次,我去你家几转,两人便结婚走在一起了。
正当年的男女,就像烧炭接火过的炭窑。取炭出来装柴再烧炭,特别的容易接火烧成炭。
这不覃仁忠与黄秀琼冬天结婚,到来年的春天黄秀琼便怀上了身孕。
看着黄秀琼怀上了身孕,覃仁忠和他的爸爸覃犹德可高兴了。
都等着黄秀琼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有人叫爸爸,有人叫爷爷。
可是黄秀琼又像之前的李祖秀一样,因为难产孩子生不出来,大人和小孩都死了。
又是一年秋天上交粮食的时候,吃了早饭覃仁忠就装上粮食,和挺着一个快生大肚子的妻子黄秀琼说一声,就推着独轮车出门去镇上粮站上交粮食。
日入中天的时候,把一独轮车粮食推进粮站,粮食秤罢。
想到妻子黄秀琼不知什么时候生孩子,覃仁忠连进镇去吃碗粉都不敢去。忍饥忍渴,推着独车顶着烈日就往家回。
路上覃仁忠只是实在口干得不行,才放下独轮车去路边的凉水井喝了一口水。
吃罢水他连坐一会都不敢,急急忙忙推着独轮车就往回赶。
“秀琼,我回来了!”推开虚掩着的前院门进到院子里,覃仁忠便大声向大屋喊道。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听不到妻子黄秀琼应,覃仁忠又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还是听不到声音,覃仁忠以为爸爸覃犹德下村去催粮没有回来。
而妻子黄秀琼很可能在后院的厨房吃中午饭,他把独轮车留在屋檐下就进了堂屋。
“秀琼,我回来了!”覃仁忠边向后院的厨房走去,边向妻子黄秀琼报名说他交粮回来了。
可是当他到厨房一看,厨房里并没有妻子黄秀琼的人影。
妻子黄秀琼挺着一个快生的大肚子,那个时候的人还比较迷信。
怕孕妇踩着自家的门槛背时,一般不欢迎挺着大肚的孕妇到家里去。
黄秀琼是懂的,因此她是不会到左邻右舍,或者村上去串门八卦的。
这样一想主屋喊不应妻子黄秀琼,厨房又见不到她的身影。
覃仁忠就有点慌了,急急忙忙就来大屋。一推开他和妻子的卧室,他惊呆得说不出话来。
妻子黄秀琼不知什么时候死在床上,下身是一滩血。
他再婚又再死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