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覃仁忠跟着陈吉秀和杨秀月走了以后,分完陈有贵和莫美芳家的浮财。
覃犹德就主持分陈家库存的粮食,粮食刚刚分完。还没有分到耕牛农具。
那两个受李美姣差来的大小伙子,便跑来到陈家的堂屋上说道:“覃伯,不好了祖秀姐生不出孩子人没了!”
“祖秀生不出孩子人没了?!”听到两个大后生气喘吁吁,跑到陈家大堂上说李祖秀人没了。
不但覃犹德惊呆得重复着问道,就连李祖佑和吴金保也是震惊得重复问道。
在场的农会成员,民兵,领了粮食等着分耕牛农具的贫雇农,也是瞪大惊愕的眼睛望向,两个跑来报告坏消息的大后生。
两个大后生见人们重复问则重重地点点头,得到进一步证实覃犹德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儿媳李祖秀就这么没了,一定死于难产,连大人和小人也死了,他能不伤心得说不出话来的么?
那可是两条生命呐,儿子覃仁忠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反应过来的陈有富便对,等着分耕牛和农具的贫雇农说:“耕牛和农具哪天再分了,大家都先回去等着通知吧!”
看着覃犹德起身走了,李祖佑和吴金保背着七九步枪紧随其后。
陈有富又吩咐几个民兵留下来,看管陈有贵一家,别让他们一家人乱跑,或者转移耕牛和农具。
又才追覃犹德去,覃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不能不去。
撇开一同在农会共事这层关系,以女儿陈吉秀与覃家的亲戚关系,陈有富也得去。
那两个回思崖村的小伙子,进村了直奔村西的拐子李家。
女儿李祖秀生不出孩子难产,要送去镇上找何医生。之前妹妹李美姣回来找人抬女儿李祖秀去镇上,曾经进屋讲给拐子李听过。
得知女儿李祖秀死在出镇上的山弄口,而且还死得这么快。前后还不到一个时,不能不惊得他半天说不出话。
一样在大舅哥拐子李家的吴永全,听到内侄女李祖秀大人和孩子都没了的消息,也是惊的魂飞魄散。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问两个前来报告坏消息的大小伙子道:“你们给人去对门村,讲你们覃伯听了不成?”
“给人去通知覃伯了,去了两个人,我们还是在思崖河木桥头分的手!”两个大小伙子中的一个小伙子说。
“哥,那我来去村上喊人,尽快带人去弄口看看!”听两个小伙子说,已经给人去对门村通知覃犹德了。吴永全以征求意见的口吻,问大舅哥拐子李。
“先别忙着去山弄口,讲给村上的人听以后,还是去村口去看看老覃,等他回来听他怎么说再讲吧!”拐子李提出异议说。
有一句话拐子李没说,那就是女儿李祖秀已是覃家人。既然是覃家人丧葬之事,得征求覃犹德的意见才能安排。
大舅哥拐子李不讲,吴永全也知道。因此他说:“好,我这就先去讲给村上人,再去村口等老覃回来!”
说罢吴永全和两个小伙子先去村中散布消息,等他们在村中散布了消息。
三个人再到村口去,覃犹德,还有李祖佑和吴金保三个人也回到了思崖村口。
“老吴……”看见吴永全与两个大后等在村口,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覃犹德喊一声老吴,喉头一硬竟然说不后面要说的话了。
“老覃,覃哥节哀顺便。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得考虑安排丧葬的事!”安慰覃犹德几句,吴永全问:“棺材呢去哪要棺材?”
覃犹德还没到六十岁没有备下棺材,李祖秀才二十岁更不可能备有棺材。
现在才做棺材就算来得及,儿子覃仁忠在弄口,自己这个样子也没力气刀砍斧削做棺材。
所以覃犹德说:“先去村上问一座棺材,村上问不到就去镇上买一座吧!”
“老覃别去问了,我那有一副留给老娘用的棺材,不嫌弃就去先拿来用吧!”
覃犹德的话一停,吴永全还没有说话,陈有富就先说道。
“老陈,怎么可能嫌弃呢,谢谢你,过后我做来还你!”
覃犹德说了谢谢的话,便对吴永全说:“老吴,那就给人去老陈那要棺材!”
“别给人去了,我这回去叫人抬去弄口!”陈有富说,他还真是一个热心的。
按照地方风俗习惯,人不分老少一旦死在外面,是不能抬回村,更是不能抬进屋设灵堂的。
所以陈有富回对门村要棺材,直接着人抬棺材去山弄口。
吴永全和覃犹德回村,安排一部分人在家里弄吃的,他就带着大部人去了山弄口,安排丧葬内侄女李祖秀的后事。
妻子李祖秀死了,死于难产之中,连同还没有见上一面的孩子。
一经两个抬着担架的大后生,放下抬着的担架。覃仁忠便跪在担架前,边哭边帮李祖秀擦脸上汗迹与泪迹。
“祖秀啊,我的秀妹妹。你怎么这样狠心把哥哥给丢下一个人走了呐,没有你的日子叫哥哥我怎么过下去呐?”
没有毛巾帮妻子李祖秀,因疼痛伤心流出的泪和汗迹。
覃仁忠就撕掉自己外衣上的一只袖子,代替毛巾帮妻子李祖秀擦残留在眼睑,额头,腮边的泪迹和汗迹。
“哥混蛋,大大的混蛋,干嘛要妹妹怀孕生孩子啊!”哭着,擦着,很快看见覃仁忠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之后是打头打脑地呼唤和哀鸣,任是谁看见了都不自觉地跟着流下了眼泪。
“忠儿,别自责,是女人哪有不怀孕生孩子的?怪就怪祖秀命薄,怪不了你!”
看见女婿覃仁忠为女儿李祖秀的离去,一时狂哀扇自己耳光,一时打头打脑伤心欲绝。
黄容雪边抹眼泪边上来劝慰道。
“是呀,做女人的哪有不怀孕生孩子的?怪就怪天公不作美!”李美姣,还有陈吉秀和杨秀月上来安慰说。
“怪我啊,怪就我啊!……我看你混蛋,我打死你个大混蛋……”覃仁忠不但没有停止扇自己的耳朵,还更重地打头打脑。
见状留下的四个大后生,要上来搂覃仁忠。可是还没等他们上来,覃仁忠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