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听了,高兴的跑出去,一把拉住婆婆的双手:“荷姨,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看你和母妃。”
婆婆笑着责备道:“九公主都派我来了好几趟了,你这孩子,到处乱跑,大敌当前也不当回事儿,为啥不跟着大营的人一块儿走?”她说的九公主是长仪公主,在大舜皇家中排行老九。
舒象公主高兴道:“阴差阳错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走,去看看母妃吧。”
公主跟着婆婆走了,留下贡哥的传令官一脸尴尬。
拖达出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这下回去也好回话了,就说公主去见她母妃了,难道左贤王还能因为这个责怪你?”
传令官点点头,就走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赵灼换了一身这边备好的软甲,除了头型,跟周围的人就没有什么差别了,如果戴上头盔,就俨然最传统的一个黑厥骑兵造型。
然后他走出公主的这一块儿营地,骑着马四处看看。
他这身衣服是黑厥人标准的百夫长装束,进出各个大营,只要不去关键的地方,都没遇到什么阻拦。
跑了一圈儿,他也跟沿途的一些人问了问情况,大概知道了这一片营地的情况。
王庭的营盘在正中间,南面背靠着丰水河,东面是左右谷王部,北面是右贤王部,西面是左贤王和众多小部落。除了王庭和左贤王,其他部落只有战士来了,牧民都往南迁徙去了,而王庭和左贤王部可以说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
赵灼觉得背水作战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专门跑到丰水河边去看了看,看后感觉还好,河面虽宽,但河水清浅。还看到河边饮马的人直接骑着马就能趟过河去。
晚上,舒象公主带了一堆封赏从母妃那边回来。
舒象公主从里面挑出来几块糕点:“喏,你尝尝,这可是按照大舜人的口味做的。”
赵灼后来跟黄标打听过,知道舒象公主的母亲是大舜的长仪公主,是当今大舜皇帝的妹妹,三十多年前嫁给了现在大可汗的父亲,六年后老可汗去世,长仪公主又跟了现在的大可汗。
赵灼连吃了几块,赞叹道:“啊呀,这味道,真是太绝了,我以前只在知府那里吃过。”他边吃边问:“你母妃,哦,按照我们的说法就是长仪公主,她身体如何?”
舒象公主道:“还可以,你还记得那个老獾吗?呵呵。”
“当然记得,善使迷药的那个老家伙,我记得你说他是个江湖术士,怎么了?你又遇到他了?”赵灼想起他,就想起自己任人宰割的那种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加上那个老家伙杀了高德,出手太狠,也让赵灼十分厌恶。
“他是个用药高手,我母妃在他的照顾下,身体康朗的很。有机会带你去见见我母妃和老獾。”
“不用,不用,我怕那个老獾。”赵灼连连摆手。
“你又不是他敌手,你怕啥?呵呵。”公主也吃了一块桂花糕。
“你在大可汗的大帐里,他们有没有讨论准备怎么打?”赵灼问道。
“草原人打仗没那么多弯弯绕,兵来将挡,现在王庭这边已经集结了四万大军,跟赤焰老贼的五万半斤八两,我们以逸待劳,可以一战。”
“哦,四万对五万,那是还可以,这回领军作战的是哪位?”
“中军统帅是我三哥塔第,副帅是我六叔角牟,前军是右贤王部,右军是左谷王部,右军是右谷王和咱们,这次的统帅都打了很多年的仗,应该不会输。”公主道。
“那我也放心一些。要不然就先去找好逃跑的路线,呵呵。”赵灼开玩笑道。
“可以的呀,你别光说不练,我这里也不想待了,咱们俩私奔如何?”公主捂住嘴,说出私奔这个词儿的时候笑了。
“我看虎头小王爷甚得大可汗的欢心啊。”赵灼不敢接“私奔”的话题。
“呵呵,他今天给大可汗敬献了一张虎皮,大可汗说若是他再立一功,就给他封王了,看把他嘚瑟的。”公主带着骄傲道。
“这么说,小王爷肯定要上战场了。”
“是啊,已经安排上了,他现在归在我弟弟舒乐的账下。”据公主讲,舒乐和她都是上一代可汗隼万和长仪公主的子女,舒乐现在王庭军中担任将官。长仪公主还有两个儿子是跟现在大可汗兀准生的,年龄比虎头还小。
“哦,那是他亲舅舅,应该会照看好的。”赵灼忽然想到长仪公主的两个小儿子,虎头该如何称呼他们,从长仪公主这一位置出发,他们是虎头的舅舅,从大可汗的血统来看,他俩是虎头的表弟,他顺口问道:“你母妃的另外两个孩子,怎么称呼你?”
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用好奇,我们草原很简单,在谁的家里就按照谁家的主人来,我那两个弟弟是大可汗的儿子,在大可汗面前就喊我姑姑,在我娘面前就喊我姐姐。”
“哦,那我懂了。”赵灼理解了。
两人对视片刻,赵灼又问道:“那公主有没有消息?赤焰大王的前锋何时能到?”
“说是还有一两天就差不多到了,他们兵分两路,边搜索边前进,所以速度慢。咱们左大营当初距离他们最近,前几日右谷王的人,在北面已经跟他们打了一小仗。”
“没有追上咱们大营的人,算是万幸。”
“是王庭派右谷王的人去接应咱们大营,才打的这一仗,不然左大营可就倒了霉。”公主说道。
夜深了,公主留他在自己大帐过夜,赵灼笑称不敢,公主笑他胆小,他也认了,他的胆小是挺小的,有古贤曾经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在人多眼杂的大营里,各路高官贵胄的眼线太多,即使公主觉得睡一起无所谓,赵灼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出了事儿,公主这身份怎么都能过关,自己这个外人恐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公主也就做罢了,赵灼回到自己的小帐篷,躺在小床上,思来想去半夜都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