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灼跑到了大巫宫的门口,敲门后跟门房的年轻人说他想请教圣老先知问题。门房的年轻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嘟囔囔了嫌他太早几句,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价值的话?要是以前有人说过,你就直接走吧。”
看来,这个门房都不简单,毕竟听的见的多了。
赵灼道:“我从一个东方老者听到这样一句话,你带给圣老,看是否值得换取我的提问机会。”
“你说,我记着。”
“这个世界,凡是你能看到的,都是虚妄不存在的,如果你能通过这些虚妄不存在的东西,看到世界的本质,你的人生就圆满了。”
门房一脸懵,也不懂他说的啥,重复了两遍无误之后去禀报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门房出来问道:“先知说收下了,那先生想问的问题是什么?”
赵灼道:“敢问圣老一句,传说西域更远处有个大宋国,我该如何去到那里?多谢!”
门房走了,赵灼在门口台阶上焦急的等待,日出后杜库他们就要出发了。
还好花的时间不是很长,门房出来道:“四五十年前,有人来到这里,说他是海上岛国“松国”来的,自称智慧第一,曾跟圣老先知有过一场对话,如果你说的大宋就是那个松,那它在西南面的海上。”
“啊?西域的西南面有海吗?”赵灼疑惑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圣老先知能回复你,已经很难得了。”
“哦,那谢谢了!”赵灼躬身施礼。
回到客栈,众人已备好干粮和水,跟随队伍立即上马出发,下一站是六天沙漠路之后的掘金城。
队伍出发还没有走了二十里,就快要走到沙漠边界时,火急火燎的一支骑兵从后面追了上来,为首一个将官远远用黑厥话喊道:“站住,前面的人都站住!”
众人回头看着冲过来的一队骑兵,都面露诧异,杜库驳马赶到队伍尾部,见跑来的有三十多骑,为首的一个壮汉将官手持马鞭,有些气喘的大声问道:“可是杜库的商队?!”
杜库皱起眉头问道:“是的,怎么了?”
将官道:“奉国王令,检查所有商队行李马匹!”
杜库分辩道:“我们就在客栈住了一夜,连自己的货物都没有,有啥好检查的?”
将官用鞭子一指道:“少废话,我们奉国王命令,你们马上下马!”
杜库哭笑不得:“这位将军,你们想搜查什么东西?先让我知道一下可否?你要是丢了三瓜俩枣,我们的褡裢里还真的就有些财物,我怕说不清楚起误会。”
杜库的队伍有五六十人,以阔卧为首的护卫各个面色严峻、手扶腰刀,有些把弓箭也拿在了手上,将官的队伍只有三十多人,论实战可能还没有啥经验。
将官顿时口气有些示弱:“杜统领,王宫里丢失了贵重宝物,体长三尺,我们不需要搜身,大致看看即可。”
杜库双手一摊:“如此,你们看吧!”
将官对着手下一挥手:“大家睁大眼睛,看看有没有大的包裹!”他的骑兵就散开到了杜库的队伍里,从头看到尾,来回几个人都看了一遍,有些人带着长条状包裹的,为了避嫌还打开给他们看了看。
最后啥也没有搜到,将官听了骑兵们的回报,松了一口气,在马上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弯腰道:“抱歉杜统领,打搅你们了,你们可以上路了。”
杜库低声问道:“难道是黄金权杖丢了?”
将官眼睛猛地一瞪,顿时又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杜库略带惋惜道:“贝磊国有三宝,你说的体长三尺,贵重宝物,我可是在百贤塔上见过黄金权杖的,丢了真是可惜。”
将官摇了摇头,叹口气:“你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赶紧走吧。”
杜库的队伍和将官的队伍一东一西,各自远离。
赵灼对玉娇娘说了搜查什么情况后,问道:“你昨夜没有乱跑吧?”
玉娇娘气笑了:“我疯了?拿他们家权杖干啥?我又做不了国王。”
“那不是也很值钱吗?”
“他宫里地窖中金银珠宝有的是,我就算去拿点东西,也不会拿那根会惹事的棒子。”
“哦?你去宫里拿东西了?”
“拿啥啊!你真把我当成什么地方都去偷的贼了,哼!”玉娇娘有些不悦。
“开玩笑而已,权杖丢了,老国王会发疯的。”
队伍又走了二十里,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往回看,糟糕,一支数百人的骑兵追了上来,为首的还是那个将官。
杜库无奈只好又去跟他见面。
数百人将五六十人围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
杜库施了一礼道:“将军,刚才不是搜过了吗?”
将官此时人数占优,底气十足道:“本将军突然想到,那权杖其实容易被刀斧斩成数段,我贝磊国人虽然不敢,但外来人可没有这么尊重。所以还要再搜一边我才放心。”
杜库道:“好吧,我等问心无愧,所以你也看到了,你们追来我们都没有逃跑。”
将官道:“那倒也是,我只是例行公事,杜统领就担待一些,我们搜查所有路过的人,不是针对你们。”
杜库道:“理解,理解,你们搜吧,我们每年都要往来这里,总归要听你们的。”
将官听了,对兵士们喊道:“开始检查,所有包裹都要捏一捏,有硬的就要拿出来看看。”
杜库喊道:“都别动,让他们检查!”
接来来,乱哄哄的,贝磊国的一部分兵士下马,对着商队护卫的包裹、褡裢一顿搜索,有些粮袋都要伸手进去摸一摸。
个别长得胖的人,身上都要被搜索一番,结果还是没有查出来什么,除了杜库的马上有些用来做盘缠的小金块,其他人最多带着些银两。
等到折腾一番,兵士们都汇报说没有,将官脸上面容有些缓和,对着杜库道:“这下我们都放心了,杜统领,你们商队下次过来,我请你喝酒!”
杜库笑道:“好好好,将军是个爽快人,配合你们是我应该做的,下回我请将军喝酒,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再见面就是朋友了。”
将官笑笑,回头一挥手,带着数百人马轰隆隆的跑了。
队伍继续上路。
赵灼道:“国王真的急了,这差不多是贝磊国一半儿的兵力了吧。”
杜库道:“差不多,估计骑兵一共也就这么多,都出来了,要是真的发现了咱们偷了权杖,恐怕要有一场厮杀。”
赵灼道:“这商王还真把权杖给偷了?”
杜库道:“说不准,没机会上位的王爷们都有这个可能。”
赵灼摇头道:“感觉这商王很没有城府啊,这么轻易跟你谈起偷盗权杖的事儿,现在就算不是他偷得,只少惹了一身嫌疑,要是在大舜,你把他一检举,他这王爷就当不成了。”
杜库笑道:“呵呵,走了那么多国家,哪里的内斗都不如大舜那么激烈,这边的人还没有那么复杂。”
赵灼点点头,想想也是,宫城里的当权者不断吸取经验教训,一代比一代阴险狡诈。
玉娇娘叹息道:“唉,好想知道他们这场戏最后结局如何了,可惜我们刚看了一个片段,就要出发了,有些遗憾。”
杜库道:“不要着急,等咱们从西域回来,就能看到结果了。”
一侧是沙漠的边缘,一侧是摸天岭南麓的沟沟坎坎。走了三天,沿途上一个路人都没有碰到,大约是天气冷了,绿洲之间的人也不走动了。
尽管都买了冬季羊皮毯子,沙漠的夜还是相当的冷,众人都挤成一堆取暖睡觉,玉娇娘也冷,只好紧贴着赵灼挤在男人堆里。
按照大舜的节气,现在是霜降时节,但沙漠明显更冷些,早晨时候已经快要哈气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