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国徽在穹顶投下冷光,陈默的手指摩挲着怀表链,金属齿轮的触感与前世葬礼上的氰化物香水瓶如出一辙。被告席上,董事长的替身正用机械义肢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 “嗒嗒” 声 —— 那是渡鸦组织的暗号节奏。
“请原告出示核心证据。” 审判长的声音打断陈默的思绪。
他起身时,西装内衬的钛合金芯片与法庭的金属探测仪产生共振。怀表在全息投影中展开,表盘内侧的血兰花图案缓缓旋转,当光影扫过陪审团席时,后排一位老者突然剧烈颤抖 —— 那是董事长的父亲,徐氏集团的初代掌舵人。
“这块怀表属于徐江先生的父亲,” 陈默的声音混着背景中克隆体的心跳声,“而他,正是我前世死亡的唯一目击者。”
法庭哗然。初代徐江被法警搀扶着站起,他浑浊的双眼盯着怀表,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沙哑的字句:“那天... 葬礼上的雨很大,他说要去地下室拿文件...”
“反对!” 董事长的律师拍案而起,“这是对逝者的污蔑!”
陈默冷笑一声,向法警示意打开证物箱。十七个克隆体的培养舱投影依次亮起,每个舱体上的编号与董事长替身的条形码完全对应。当画面切换至编号 003 的培养舱时,替身的机械义肢突然迸出火花。
“编号 003,你还要否认吗?” 陈默的钢笔指向替身,笔尖的血兰花汁液在地面晕开紫色纹路。
替身的面部装甲剥落,露出底下腐烂的血肉:“就算我是克隆体,真徐江早就被你们杀了!”
“不,真徐江在这里。” 陈默转身望向旁听席,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正缓缓起身。他摘下墨镜,露出与替身 identical 的面容,只是左眼角多了道真实的疤痕 —— 那是陈默在第六次循环中留下的。
“我是徐江,” 男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也是渡鸦组织的背叛者。”
法庭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风声像极了旧总部地下室的通风管道。陈默的母亲作为证人出庭时,身上穿的不是实验室白大褂,而是沾满血兰花汁液的旗袍 —— 那是她 1997 年死亡时的着装。
“渡鸦组织的核心,” 她的声音通过隔音玻璃传来,“是用血兰花提取的记忆汁液,实现意识跨时空转移。而我的儿子,是他们唯一无法控制的变量。”
陪审团席传来呕吐声,一名女陪审员指着陈默母亲的旗袍:“那花纹... 和我视网膜上的菱形标志一样!”
法庭灯光突然熄灭的瞬间,陈默听见血兰花汁液在地面流动的声音。应急灯亮起时,真徐江已消失在被告席,替身的机械义肢上插着一张纸条,血兰花花瓣正从他的眼窝中生长出来。
“我们在 2043 年等你 ——” 陈默念出纸条上的字迹,抬头看见法官的腕表显示 11:18,与所有循环的启动时间分毫不差。
“休庭!” 审判长的木槌重重落下,却在接触桌面时碎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血兰花种子。
陈默的律师突然上前,为他披上黑色风衣。当律师摘下眼镜的瞬间,陈默瞳孔骤缩 —— 那双眼睛与已死的李明远完全相同,而他袖口滑落的菱形袖扣,正是渡鸦组织高层的标志。
“陈总,” 律师的嘴角扬起熟悉的冷笑,“你以为赢了庭审,就能跳出循环?”
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不是法警,而是克隆体整齐的机械步。陈默摸向风衣口袋,里面多了支氰化物香水瓶,瓶身上刻着他母亲的英文名缩写 “c.m”。远处的电子屏突然弹出全球直播,画面中朵朵被绑在 2043 年的火星基地,她的蝴蝶胎记正在变成巨大的血兰花图案。
“爸爸,他们说时间线要合并了!” 朵朵的尖叫穿透法庭的隔音墙,“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姐姐说,你必须回到 1997 年!”
陈默的后颈芯片突然启动,他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正在汇聚。在某个时空的法庭里,他正作为被告接受审判;在另一个时空,他已是渡鸦组织的领袖。而所有时空的交汇点,都是 1997 年 11 月 18 日的旧总部实验室。
“律师先生,” 陈默握紧香水瓶,“既然游戏重新开始,这次我想换个规则。”
律师的笑容凝固,他看见陈默将香水瓶砸向地面,氰化物蒸汽与血兰花种子接触的瞬间,整个法庭的时空开始扭曲。克隆体的机械步变成婴儿的啼哭,陪审团席的座椅长出藤蔓,而审判长的座椅上,正坐着初代董事长的女儿 —— 她的颈间戴着林悦的蝴蝶项链。
“意识移植的真相,” 陈默的声音混着多个时空的回响,“是让渡鸦组织的成员永生,而我们的反抗,不过是他们实验的一部分。”
当克隆体冲破走廊的瞬间,陈默抓住律师的菱形袖扣,将其插入自己后颈的芯片接口。蓝光闪过,他看见律师的记忆 —— 原来他是 x-02 克隆体,使命是在每次循环中引导陈默走向预设的结局。
“这次,我要自己写结局。” 陈默扯断袖扣的链条,链条在空中裂变成十七个微型芯片,每个芯片都指向不同的时空坐标。
法庭的穹顶突然坍塌,紫色的血兰花云雾中,陈默看见 2043 年的自己正通过时空裂缝向他挥手。那个 “他” 举起的怀表上,指针逆时针转动,而表盘内侧刻着新的字迹:“第十八次循环,开始。”
朵朵的声音从云雾中传来:“爸爸,记得去 1997 年的实验室,那里有妈妈留给你的礼物。”
陈默握紧母亲的怀表,迈向时空裂缝的瞬间,听见律师在身后绝望的嘶吼:“你无法改变循环的本质!”
“但我可以创造新的变量。”
云雾散尽时,陈默站在 1997 年的旧总部前,怀里抱着的不是怀表,而是啼哭的婴儿朵朵。他后颈的芯片正在愈合,而前方的实验室大门上,正贴着他母亲的照片,照片下方用鲜血写着:“默儿,这次换你做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