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晨雾还未散尽,陈默站在天盛集团总部大厦的旋转门前,掌心的钛合金芯片隔着西装内衬硌得生疼。玻璃幕墙映出他眉间深锁的川字纹,后颈的芯片突然发出蜂鸣 —— 那是与朵朵脑波共振的预警。
“陈总,记者已经就位,瑞士银行的声明……” 秘书王璐的声音带着颤音,手中的平板映出实时热搜:# 陈默克隆体疑云# #天盛集团财务黑洞 #。
陈默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目光落在大厦外悬浮的无人机群上。这些银色飞虫般的机器上,渡鸦组织的菱形标志被喷成血红色,与他昨夜在旧总部看到的场景分毫不差。他摸出西装内袋的怀表,表盘内侧的血兰花图案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新闻发布会现场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陈默走上讲台时,余光瞥见前排角落的黑衣男子 —— 那人袖口露出的菱形纹身,与王凯后颈的条形码如出一辙。台下突然骚动,大屏幕上弹出瑞士银行的官方声明:“客户陈默的访问记录系伪造,天盛集团涉及跨境洗钱的指控纯属污蔑。”
“安静!” 陈默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扩散,却在音响里变成刺耳的电流声。他看见董事长的替身坐在贵宾席,嘴角挂着似曾相识的冷笑,与前世葬礼上的神秘人一模一样。
“今天,我要揭露的不是谣言。” 陈默撕开衬衫领口,露出后颈的芯片,“而是我们所有人都身处其中的循环 —— 第七次时间实验。”
会场瞬间死寂,只有摄像机的快门声如同暴雨前的蝉鸣。陈默将钛合金芯片插入讲台卡槽,全息投影骤然亮起:旧总部地下室的培养舱里,十七个克隆体陈默漂浮在紫色营养液中,后颈的编号从 x-01 到 x-07 依次排列。
“每个循环,他们都会用血兰花汁液篡改我的记忆。” 陈默的声音混着背景中克隆体的心跳声,“但这次,我找到了关键证据 ——”
话音未落,贵宾席突然爆炸。气浪将陈默掀翻在地,他在浓烟中看见董事长替身站起身,西装下露出的机械义肢闪着冷光。替身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与王凯 identical 的面容,嘴角还叼着那支标志性的雪茄。
“实验体 x-07,你的反抗很精彩。” 替身的声音通过会场广播传出,“但你以为掌握克隆体证据就能翻盘?”
会场的灯光突然变成血红色,大屏幕切换至实时监控画面:朵朵被绑在废弃工厂的炸弹上,倒计时显示 00:29:59。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女儿身上穿的粉色连衣裙,正是他昨天亲手挑选的生日礼物。
“爸爸!” 朵朵的哭声刺破扬声器,“他们说你是坏人!”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颈的芯片几乎要烧穿皮肤。他看见黑衣男子们从会场四周涌来,袖口的菱形纹身组成完整的渡鸦标志。而在人群后方,林悦的克隆体 “林零” 正把玩着朵朵的蝴蝶发夹,嘴角挂着与初代董事长女儿相同的微笑。
“想救女儿?” 王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陈默这才发现天花板上垂下的全息投影 —— 真正的王凯被倒吊在巨型血兰花图案中央,胸前插着染血的蝴蝶匕首,“用你的意识交换,实验体。”
会场的地板突然裂开,紫色的血兰花汁液喷涌而出。陈默在汁液中摸索到讲台下的暗格,里面竟躺着一支氰化物香水瓶,与前世葬礼上的同款。瓶身贴着泛黄的便签,字迹与母亲的日记如出一辙:“默儿,这是最后一次循环的钥匙。”
“陈默!” 林零的尖叫穿透混乱,陈默转头看见她正被黑衣男子拖向紧急出口,发套滑落露出半边烧伤疤痕 —— 那是他在第六次循环中意外造成的。这个发现如惊雷劈中脑海,他突然想起母亲照片背面的警告:“渡鸦的眼睛藏在时间的裂缝里。”
血兰花汁液在地面汇成初代董事长女儿的轮廓,陈默踩在轮廓的心脏位置,后颈芯片与林零的蝴蝶项链同时发出强光。十七个克隆体陈默的投影突然出现在会场各处,他们的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合唱:“意识移植需要载体,而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放开她!” 陈默抓起香水瓶冲向林零,却在途中被黑衣男子绊倒。玻璃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氰化物蒸汽与血兰花汁液接触的瞬间,整个会场的时空开始扭曲。陈默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有的在元宇宙中加冕,有的在实验室里枯萎,有的正站在葬礼现场接过匿名信。
“爸爸,看这里!” 朵朵的声音从另一个时空传来,陈默转头看见 2043 年的女儿正透过时空裂缝向他挥手,“用芯片启动自毁程序!”
他猛然想起 AI 陈默留下的操作指南,颤抖着将后颈芯片扯下,插入讲台的应急接口。整个会场的灯光瞬间转为幽蓝,黑衣男子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王凯的全息投影也出现数据紊乱的雪花。
“你以为摧毁芯片就能结束循环?” 初代董事长女儿的意识突然附身在林零身上,她掐住陈默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我们存在于每个时间线的缝隙里 ——”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陈默按下了自毁按钮。紫色的时空裂缝中,他看见朵朵的蝴蝶胎记发出温暖的光芒,而林零手中的发夹掉在地上,露出内侧的微型摄像头。所有克隆体投影同时指向同一个方向,那里悬浮着渡鸦组织的终极秘密:初代董事长女儿的意识,正寄生在朵朵的基因里。
“原来如此……” 陈默的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释然的微笑,“朵朵是锚点,而我是钥匙。”
会场在时空乱流中崩塌,陈默最后看见的,是瑞士银行的加密文件自动解密的画面。文件里躺着母亲的临终视频,她身后的实验室背景与此刻的混乱场景完全重合:“默儿,当你看到这个视频时,我已经用自己的意识封锁了渡鸦的核心。记住,真正的重生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创造未来。”
黑暗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刻,陈默的手指触到地面的血兰花汁液,在大理石上刻下第七个血字:“破”。汁液渗入纹路的瞬间,整个世界如同破碎的镜面,无数碎片中映出不同时空的结局。而在所有碎片的中心,一朵真正的血兰花正在晨光中绽放,花瓣上凝结的,是他七次循环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