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敏锐的嗅觉让宁语彤看了特警传输的现场地图后,很快就预判出了老鬼想从哪逃跑!
老鬼的脚步骤然一顿,金牙在黑暗中闪过狡黠的光。
“女警?”他嗤笑着,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迈了半步。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对方瞳孔的收缩,近到他有机会夺枪!
他的右手自然地垂向大腿内侧,那里缝着一个隐蔽口袋。
这个动作他演练过千百次,快得连监控都拍不清。
宁语彤的瞳孔骤然紧缩。
三年前未婚夫的尸检报告突然在脑海中炸开:【死者腰部发现蓖麻毒素注射痕迹...毒素导致神经麻痹后,又被连刺八刀...】
电光火石间,老鬼的“圆珠笔”已经举到半空。
笔尖寒光闪烁,眼看就要扎向宁语彤的脖颈——
“砰!”
枪托带着千钧之力砸在老鬼腕骨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金属笔管“当啷”落地,几滴透明液体从笔尖渗出,在水泥地上腐蚀出细小的泡沫。
“你怎么会知道?!”老鬼满脸骇然,踉跄着后退。
宁语彤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战术靴碾碎毒针的瞬间,她一个箭步上前,左手如铁钳般扣住老鬼的手腕。
老鬼暴起反抗,肘击直取她太阳穴,却被她偏头闪过。
两人在逼仄的空间里近身缠斗,手铐的金属链在搏斗中哗啦作响。
“咔嗒!”
随着一声清脆的锁扣声,老鬼被反剪双臂按倒在地。他的脸狠狠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听见女警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的致命一击吗?”
此时其他警员已经及时支援到位,两名男警员合力将老鬼给控制住了。
每个人压迫老鬼的力度都非常用力,带着浓浓的仇恨,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当场抽筋扒皮。
“这条情报是用我未婚夫的命换来的。”
“三年前那支毒针,”宁语彤拽着老鬼的后颈衣领迫使他抬头,“现在物归原主。”
老鬼突然僵住:“三年前......”
他猛然想起什么:“你未婚夫是...阿奇?”
那个总带着笑眼的憨实年轻人,替他挡过刀、通过关,最后却用身体堵住了仓库后门。
老鬼记得自己把毒针扎进对方腰侧时,阿奇竟然笑了:“值得。”
“他叫林长安。”宁语彤揪住老鬼衣领,声音比夜风更冷,“警号89......”
五年前,宁语彤的男友,同为缉毒警的林长安化名“阿奇”潜入老鬼犯罪集团卧底。
在行动前,林长安向宁语彤求了婚,两人约定抓到老鬼任务结束后就申请调离缉毒一线,转任文职岗位组建家庭。
凭借过人的胆识和智慧,林长安很快获得老鬼的信任,成为核心成员。
然而在三年前那次收网行动中,由于老鬼的内部保护伞泄密,林长安的身份意外暴露。
危急关头,他为掩护战友撤离,被老鬼用特制的蓖麻毒素注射器击中腰部。
这种剧毒能瞬间麻痹神经,导致肌肉组织坏死。
中毒后的林长安失去行动能力,却仍死死堵住仓库后门,最终被丧心病狂的老鬼连捅八刀,壮烈牺牲。
“老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落在我手里,是你的命。”
宁语彤说完最后一个字,握枪的手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三年来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滚烫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像要把这些年强忍的痛楚都冲刷干净。
“老鬼......“宁语彤举起对讲机,声音支离破碎得几乎不成句子,“活捉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夜风卷着硝烟掠过,恍惚间她似乎又看见那个穿着制服衬衫的青年,在阳光下笑着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等抓到老鬼,我们就结婚。”
“你调去档案科,我申请当教官,再生个女儿。”
“女儿要像你,聪明有朝气,可千万别随我,长得憨憨的。“
......
对讲机从指间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宁语彤慢慢蹲下身,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月光下,那枚警徽戒指闪着冰冷的光——现在老鬼抓到了,可林长安,永远留在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夏礼礼那头听到宁语彤的回报,心却还是提着的,她察觉到了宁语彤的哽咽。
顾指挥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干得漂亮!全体注意,立即封锁现场,固定证据。特警队负责外围警戒,技术科马上进场取证。老张,通知检察院提前介入。”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十年了,这个毒瘤终于落网。我代表市委,感谢同志们的付出。回去给大家请功!”
两名警员一左一右将老鬼从地上架起来。
老鬼的手腕被铐在背后,却仍歪着脑袋冲宁语彤咧嘴笑,金牙在晨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他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恶意的笑意,“这位警官,你知道你未婚夫的尸体现在在哪么?”
宁语彤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的轻响。
她盯着老鬼,眼神凌厉得像刀。
“这水泥厂西南边有片空地,堆着几十个水泥桶......“老鬼故意拖长声调,看着宁语彤的瞳孔骤然紧缩,满意地笑了,“你猜,哪一个装着阿奇?”
宁语彤浑身绷紧,呼吸微滞,但很快,她冷笑一声,压下翻涌的情绪。
老鬼冷哼一声,语气愤愤:“我待阿奇不薄!给他钱,给他权,甚至认他当干儿子,想培养他当接班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扭曲的愤怒,“结果呢?他是卧底!他死有余辜!”
宁语彤盯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冷得刺骨。
“愤怒?”她缓缓走近,声音轻得像冰,“你这样的人,也配愤怒?”
“林长安潜伏五年,不是为了你的钱,不是为了你的权,更不是为了当什么'接班人'。”
她一字一顿,“他是为了把你这样的渣滓,一个一个送进监狱!”
“而你——”她的目光扫过老鬼狼狈的样子,讥讽道:
“他死得光荣,你只会死得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