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牌匾仍在虚空中回荡着那句“诛杀娲皇乃天道敕令”，张玄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吴妍蹲下身，指尖轻触殿柱上的量子刻痕，青莲纹路在她瞳孔中流转：“这声音……像是从时空裂缝里挤出来的。”
“管它从哪儿来，”刘芒甩了甩手中的青铜罗盘，咧嘴一笑，“反正这破地方连块完整的瓦都没剩下，咱们不如——”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殿外炸开。
逍遥界的天空骤然暗沉，无数晶蓝色光点如雪片般飘落。一名修士伸手接住一片，那光点瞬间渗入皮肤，沿着经脉蔓延出蛛网般的纹路。“什么东西！”他踉跄后退，整条手臂已化作半透明的晶簇，折射出妖异的紫光。未等同伴施救，他突然发狂般冲向天际，一头扎入雷域翻涌的雷暴中。
“轰——”
雷光吞噬他的刹那，晶化躯体炸裂成漫天星尘，每一粒尘埃都在虚空中凝结成新的光点。
“是瘟疫！”吴妍猛地拽住张玄的衣角，“那些晶尘在自我复制！”
雷域边缘已乱作一团。修士们祭出法宝结成屏障，却被光点轻易穿透。一名老者掐诀唤出九重冰墙，晶尘却顺着灵力脉络逆向侵蚀，将他冻成冰雕般的晶体人像。更骇人的是，所有感染者最后都会癫狂地冲向雷域，仿佛那里藏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召唤。
扣肉伏低身子，漆黑皮毛下泛起银白雷纹。它喉中滚出低吼：“雷域在抽取他们的魂魄……这些晶尘是引路的饵食。”
“能净化吗？”张玄将陈丽护在身后，掌心雷火交织成网，勉强挡住一波晶尘。
“难。”扣肉瞳孔缩成竖线，“病毒核心与雷域法则同源，除非斩断天道对雷狱的操控，否则……”它突然顿住，鼻尖抽动两下，猛地转头望向西南方。
百里外的云海中，一座晶化山脉正缓缓隆起。山体表面布满血管状的脉络，每一次搏动都喷涌出更多光点。山巅立着一道模糊人影，黑袍翻卷如鸦羽，手中托着一枚棱形晶体。
“找到毒源了！”刘芒罗盘上的指针疯狂震颤，“那孙子在拿活人养山！”
张玄雷鞭一甩，劈开漫天晶尘：“扣肉，开道！”
黑犬长啸一声，身形暴涨为三丈巨兽，银白雷纹化作实质锁链缠绕周身。它昂首撕开空间裂缝，众人跃入的刹那，却见那黑袍人轻笑一声，抬手将晶体按入山体。
“轰隆——”
晶山骤然坍缩，化作亿万光点汇入雷域。黑袍人的身影如水纹般消散，只留下一句讥讽：“多谢诸位……送来的养料。”
雷域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原本狂暴的雷霆竟凝成漩涡，贪婪地吞噬着晶尘。感染者们前仆后继地跃入其中，每一具晶化躯体的爆裂都让漩涡扩大一分。
“他在喂养雷狱……”陈丽脸色煞白，“病毒不是天灾，是人为的献祭！”
扣肉突然踉跄一步，雷纹锁链寸寸崩裂。它痛苦地蜷缩起来，少年形态在兽形与人形间闪烁：“张玄……我的时空法则被污染了……”
天际传来崩塌声。
雷域漩涡中心，缓缓睁开一只赤红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