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云和老娘在堂屋继续烧火做饭,两个嫂子在西屋里规划布料,赵瑞刚和刘德昌坐在炕边聊着车间的事儿。
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一切都那么和谐安乐。
突然,院子传来二哥洪钟般的怒喝:“都给我下来!铃铛摔下来的话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惊得忙出来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墙角大杏树下,铁蛋和虎头正一人抬着小铃铛一条腿,龇牙咧嘴地使劲儿把她往树上托。
小铃铛在两个哥哥的托举下奋力朝上够着,嘴里还不断喊:“再高点!再高点!”
四岁的小柱子骑在最低的树杈上,小腿儿紧紧夹着树干,小手拼命朝下够妹妹肉乎乎的手。
几人一听刘忠民的声音,顿时慌了神。
铁蛋和虎头有些支撑不住,拖着小铃铛的胳膊都晃悠起来。
赵瑞刚快步跑过去接过小铃铛,铁蛋和虎头才松了口气。
刘忠民又把树杈上的柱子抱下来,朝他们三个的屁股上都给了一巴掌:“皮猴子们,越来越淘!”
小铃铛扭了扭身子,赵瑞刚会意,把她放了下来。
小铃铛一落地就快速地跑到哥哥们跟前,张开小胳膊护崽子似的,冲着刘忠民喊道:
“我让哥哥抬我上树吃果果!二舅舅不准打我们!”
刘忠民顿时哭笑不得。
赵瑞刚问:“你们是想爬树吃杏子?”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是!”
刘忠民刚要开口,赵瑞刚连忙制止。
他抬头看了看老杏树上缀得满满的青黄果子,伸手摘下几颗,分给他们:“吃吧。”
几个娃兴冲冲地接过来,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往嘴里塞。
结果下一秒,几人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铁蛋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张着嘴巴“哈哈”地哈气。
虎头咧着嘴嘶嘶吸气,门牙缝了还卡着一块杏肉。
柱子被酸的挤眉弄眼,跑去找他娘要水喝。
小铃铛最机灵,吃杏子前特意先看着哥哥们吃。
此刻见他们都这个表情,握着杏子转身就往屋里跑。
边跑边喊:“姥爷姥爷,给你吃果果,可甜啦!”
众人愣了片刻,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一阵笑闹之后,刘忠民才进屋同赵瑞刚说起正事儿。
他在巡逻时候,刘永才就去找了他,给他看了罗卫中开的介绍信。
刘忠民此时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下午就跑趟市里武装部,领装备!”
赵瑞刚道:“下午大伯够呛能有时间,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土匪窝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说给我听听。”
这几天外出,赵瑞刚最放不下的就是土匪的情况。
此刻当然要问个明白。
刘忠民道:“经过多方打探,土匪窝确实存在。领头的叫窦老大,人数估计有二十个以上。他们长期在废墟,村子和林子里流窜,并没有固定的落脚点。”
赵瑞刚面色有些凝重。
刘忠民拍着胸脯道:“不过你放心,那群土匪好像也知道咱们瓦窑大队有所防范。这不嘛,好长时间也没再来惹事儿!”
赵瑞刚摇摇头:“时间长了总不是个事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刘忠民笑道:“担心个啥,土枪都能镇住他们!等我们换装了新装备,他们就更不敢来犯了。”
不敢来犯,并不是赵瑞刚想要的最终目的。
这群土匪能打钨钢资料的主意,说明其背景并不是普通流匪那般简单。
最好彻底清除,以绝后患。
赵瑞刚的大脑飞速旋转,刚想到一个主意,正要开口,
就听刘彩云插话道:“我有一个想法,或许能清楚这帮土匪。”
刘忠民立即问道:“啥想法?”
刘彩云道:“这次民兵换装备的事儿,先不要对外声张。就说咱们大队申请换装备,但被县里拒绝了。土匪听到这个消息,定然会放松警惕。上次他们损失了两个人,一定派人来村里报复的。”
刘忠民当即补充道:“那我就可以提前设下埋伏,等土匪来了,就一锅给他们端掉!”
说着,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老三你太聪明了,女诸葛呀!”
刘彩云转头看向赵瑞刚:“你觉得呢?”
赵瑞刚没说其他的,只道:“大约可行。但敌人也不是傻子,具体方案还需要充分完善。毕竟对手是亡命徒,任何微小的疏忽,都有可能给村子和社员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
当即,三人把计划的细节又商议一番,刘忠民便匆匆出家门。
这家伙是个好战分子,眼瞅着一场大战在即,兴奋地连饭都不吃了,随手抓了两个玉米面饼子就去落实了。
赵瑞刚不在家时,刘彩云和小铃铛一直住在老宅。
如今赵瑞刚回来,一家三口吃完饭便回到自己的小家。
刚进家门,小铃铛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玩秋千。
赵瑞刚和刘彩云一起安置新买回来的东西。
刘彩云一边手脚麻利地干活儿,一边讲着重办学校的事儿。
她和刘永才商量过了,刘永才很是支持,找人顶替了刘彩云在车间库房的工作,让刘彩云专心筹备重开学校的事儿。
社员们得知这个消息,反响也很积极,几乎不需要组织,自发地就把校舍收拾出来了。
听着刘彩云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新校舍,赵瑞刚插嘴道:“前些天太忙,这几天我集中精力把那套俄语教案翻译好,还得做一些删减和修改才能用呢。”
刘彩云点点头:“你翻译好,修改工作我来做,这样你也能轻松一点。这段时间你操心的事儿太多了。”
赵瑞刚心头一暖:“这是心疼我了?”
刘彩云红着脸小声道:“才没有。”
赵瑞刚却一把将刘彩云揽在怀里,凑在她耳边低声问:“这几天我不在家,有没有想我?”
室内的氛围瞬间有些暧昧。
刘彩云忙挣扎着:“大白天的,快放开!”
赵瑞刚嘴角一弯:“在自己家,怕什么?”
说话间,手上抱得就更紧。
他低下头嗅着妻子头发,香味入鼻,让这具二十出头的年轻身体有些意乱情迷,双手逐渐不老实起来。
刘彩云没料到赵瑞刚这般大胆,使劲儿挣扎间,突然听到赵瑞刚“啊”的惨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