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写完日记之后哭了很久,抽了很多支烟。
我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好累好累。
原来我自始至终能信任的人只有我自己。
我想明白了,没有那么在意了,他想怎么样就随他去吧。
就在昨天我还是真的想嫁给他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动过这样强烈的念头。”
呃,我说大姐,你就不能写点付裕以外的事情吗?重点是谈恋爱吗?你的人生就只有和付裕谈恋爱一件事吗?
游嘉扶额。
看了她自己以前的日记,她现在都有点不敢直视付裕了。
难怪那个时候她不记得付裕的时候,付裕会是这种态度。
敢情她以前是个这么恋爱脑的傻13吗?
但到底也是最后一篇日记了,纵然觉得有些恶心反胃,但游嘉还是强忍着逼迫自己继续看了下去。
“还是会觉得痛苦的,但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现在不想了。
人嘛,能管好的只有自己。
今天又做了一整晚的噩梦,万幸马上就放假了,我就可以回家了,我真的很想家。
以前想和他一起去的地方也可以和父母去,可以和自己去。
我放弃他啦。
可是顺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还有爸爸妈妈,我要走出来照顾好我自己啊。
我要在早上八点起床,去后院的小池塘钓小鱼;要走愚园路的梧桐路;要去新天地吃芝士小饼干;要穿过打浦桥的天台去尽头的小王八,挑一个窗边的位置点一杯椰果奶茶。
他走了。
这两天每一次门被敲响,我都想会不会是他。
可没有一次是他,会是保洁阿姨上门来打扫,会是外卖,会是同学,会是送烟的。但不会是他。
慢慢的我终于意识到,他不回来了。
不会再为我发疯会为我奋不顾身了,不会想要见我了。
我是不是会不开心,会失望,会哭,从现在开始,都只有我一个人在乎了。
我想我并不适合真诚地爱某个人,我想我也没有机会了。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短,什么都还来不及发生。
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活着。
我很难过,因为我突然感到很孤独。
昨天写personal best的论文时,我是一边哭一边写的。
其实我并不具备与人正常交际的能力,我无法与人构建基本的信任关系,所以我总是试图和某一个单独的个体建立牢靠的信任依赖关系并祈祷着以此来填补我的缺失。
我没办法信任别人,我总是在怀疑。
我知道这不怪我,但我或许应该换一种治疗我自己的方式了。
因为我能信任的人只有我自己啊,就自己一个人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与其一次又一次地被信任背叛,为还未到来的背叛焦虑,不如就享受孤独。
一个人坐在窗边的角落,一个人躲在厕所的隔间吃面包当午饭……”
游嘉原本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猛地放缓。
她怎么说也是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躲在厕所隔间吃面包当午饭的?
“我人生所有的不幸,都是从来到Y国开始的。
这个地方和我真是有些八字不合吧。
那个时候刚到Y国来读中学,不管我在国内的英语成绩有多好,到了这里来还是两眼一抹黑,他们讲话都多多少少有些各种各样地域特色的口音,不完全像是学校教的那样,而且我的词汇量也远远不够,很多时候我都不太能听得明白。
大概一句话里只能听懂个40%剩下的60%都得靠蒙。
我就是被爸爸妈妈还有国内的那些同学老师捧得太高了,所以没能抓住第一时间和他们的社交机会,从此之后就彻底沦陷。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些国外的同学不喜欢我,对着我大吼大叫说一些种族歧视的词汇来羞辱我,但我不明白,不明白同为中国人的谢苒要站在他们那一边和他们一起这样对我。”
谢……苒?
此谢苒是彼谢苒吗?
这个名字对于游嘉来说可不陌生啊。
游嘉划掉日记本切到嘉钰天成的小群:【@薛平平 谢苒的背景调查的怎么样了?】
薛平平秒回:【还没有整合完毕,你现在需要的话我先把现有资料发你一份?】
【行。】
薛平平的动作很快,几份和谢苒有关的文件被迅速发到了群里。
谢苒。
2002年3月17日出生于首都妇幼医院。华国首都人。父亲为联优集团董事,母亲为国家政府监管部门正科级干部。自小学起便就读于圣安德鲁斯公学,大学时期考入哈弗大学攻读教育学专业。成年之后便与凌川订婚并于年满20岁时领证正式成为夫妻关系、举行婚礼。
下面再有一些就是谢苒在学生时期获得的一些奖项。
第二个文件则附着谢苒的照片。
对于已经被宇宙监管者集团洗过记忆的游嘉来说,对谢苒这个人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可当看到照片上的女人和圣安德鲁斯公学几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
难怪后来她和付裕恋爱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家世,难怪中德钨业走私稀土会挑中华泰海能。
游嘉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凉。
原来一切的根源竟然在于自己吗?
“想什么呢?”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眼前划过,游嘉回过神来,将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面扒进嘴里。
“你对于联优集团和谢家了解多少?”
“联优集团、谢家?”付裕微微蹙眉,“你是说凌学润的那个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