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雨断断续续,洛水岸边的雾气如纱,裹着古城的沉寂。
昨晚水下墓的激战仍在团队心头回荡——青面金身的古佛群,挥舞金刚杵,险些将墓道撕裂。
林瑶的密宗禁咒与董文翊的龙气光刃,堪堪封住怨气,裂缝深处却透出更强的水流低吼,像野兽在暗处窥伺。
清晨,团队在洛水边的茶肆休整。茶肆木窗半开,洛水的气息夹着泥土味飘进来,茶香袅袅,驱散了墓里的寒意。
董文翊握着玉佩,水龙纹在指尖隐隐发烫,他低声对林瑶说:“昨晚的经卷提到‘龙殒之地’,这石门是节点的前哨。水龙残魂和古佛意念护着什么,我们得进去看个明白。”
林瑶检查潜水装备,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佛龛的禁咒只是第一层,石门的机关更复杂,像永济渠的船闸,水流是关键。得小心,怨气和佛力交织,稍有不慎就会失控。”
赵子昂蹲在潜水平台,笔记本屏幕上雷达地形图闪烁,水流涡旋勾勒出裂缝后的空腔。
他揉了揉眼眶,疲惫中透着专注:“裂缝后有大型结构,可能是祭坛。水流路径太规律,像是人为设计,符合隋代船闸技术。”
张峰站在平台尽头,军靴踩在湿滑的木板上,对讲机传来低沉指令:“声呐锁定裂缝,技术兵准备无人机和切割器,随时应对水压变化。”
他目光如刀,龙卫小队的潜水艇在洛水深处待命,声呐信号断续跳动,映出墓道深处的诡异轮廓。
苏婉摊开《隋书·经籍志》,手指划过泛黄的拓本,低声道:“昨晚的经卷提到‘佛力镇龙殒’,文帝587年建广通渠,用密宗仪式镇压龙脉怨气。永济渠延续了这个布局,610年完工,连接中原与北方。这石门可能是仪式核心。”
她翻出一幅洛阳剪纸,水龙纹刀工凌厉,龙目似在凝视,“洛神传说是怨气的化身,护着龙脉,也恨着龙脉。”
李铁检查钢缆,粗粝的手掌摩挲绳索,咧嘴道:“管它怨气多重,砸开石门就知道真相。”
叶医生配制中药,预防湿毒,低声提醒:“水下低温,氧气消耗快,大家注意体温。”
王晨握紧笔记本,记录苏婉的推演,眼中闪着敬畏:“文帝用佛力镇龙脉,是怕怨气反噬国运吗?”
苏婉笑了笑,语气复杂:“文帝复兴佛教,建大兴善寺,设五众译经,既是信仰,也是政治。龙脉怨气太重,只能用佛力压制。但炀帝接手后,运河规模更大,怨气也更强。”
潜水开始,洛水的寒气刺骨,水流推搡,像有生命般阻挠。
潜水灯划出惨白光弧,照亮裂缝后的石门——高逾三丈,刻满水龙与密宗梵文,龙尾盘旋,梵文如锁链,隐隐透出幽青佛光。
董文翊带头沉入,罗盘指针乱颤,指向石门中央的龙珠浮雕。
他低声通过通讯器:“水流引动机关,船闸结构。永济渠的水利技术被嵌进了墓室。”
林瑶游到石门前,手指轻触梵文,冰冷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她闭目推演,脑海浮现昨晚佛龛的梵文轨迹,石门的机关如迷宫般复杂。
“这是密宗护法咒的第三层,延续佛龛的镇魂术。水流是机关核心,引水槽在两侧。” 赵子昂的雷达屏幕显示石门后的水道结构,形如永济渠船闸,错综复杂。
他咬牙操作,声音发颤:“左侧石壁有引水槽,控制水压!但水流太强,手动调整有风险。”
李铁游上前,粗豪道:“我来!”他攀住石壁,肌肉紧绷,硬生生扳动引水槽的石板。
水流方向骤变,石门缝隙扩大,发出低沉轰鸣,露出水晶龙塔的轮廓——塔身剔透,刻满密宗符咒,塔顶一颗龙珠散发幽光,映得水流如墨。
灵异骤起,水晶龙塔亮起刺目佛光,水龙残魂低吼与古佛梵唱交织:“护脉暗殒……护脉暗殒……”
一道青面古佛虚影从塔中升起,持金刚杵,目光如刀,气息比昨晚的古佛群更强,压得众人胸口发闷。
董文翊眼中寒光一闪,双手结印,玉佩金光暴涨,龙气自脚下涌出,化作青色光雾,与水流缠斗。
他沉声道:“这不是怨灵,是龙脉的守护意念!林瑶,破解机关,我来拖住它!”
龙气凝成光刃,斩向古佛虚影,墓道震颤,石屑纷落。
林瑶咬牙,手指在石门上飞速点按,梵文符咒逐一亮起,发出清脆的嗡鸣。她低诵禁咒,声音清亮如水:“南无大日如来,破暗殒,开龙门!”
金色符咒锁链从她指尖迸出,缠向古佛虚影,逼其退回塔内。
水流骤然加速,石门轰然大开,塔内光芒大盛,佛光与龙气交织,化作一道光幕,将古佛虚影困住。
水龙残魂的低吼却未停,从塔后深处传来,带着更强的怨气。
张峰通过对讲机急道:“无人机锁定塔后通道,声呐显示有大型祭坛!水压稳定后可以进入,但得快!”他指挥技术兵架设切割器,准备应对塌方。
苏婉通过通讯器补充:“石门铭文提到‘广通渠引龙脉,永济渠镇国运’,文帝587年用佛力镇水脉,永济渠610年延续布局。这塔是节点前哨,核心祭坛在后面!”她转向王晨,“记下来,这可能是隋亡的关键。”
王晨奋笔疾书,语气激动:“老师,文帝的佛力仪式,是为了锁住运河的怨气,还是为了龙脉本身?”
苏婉目光复杂:“两者都有。运河开凿,劳民伤财,怨气聚成洛神,文帝只能用佛力压制。但龙脉本身也藏着秘密,炀帝的野心让它更不稳定。”
水晶龙塔的光芒渐弱,古佛虚影消散,低语却在墓道回荡:“护脉暗殒……核心在前……”水龙残魂的咆哮也渐渐平息,水流恢复平静。
赵子昂的雷达屏幕恢复信号,显示塔后有大型空腔,疑似核心祭坛。
董文翊收起龙气,额头渗汗,低声道:“这只是前哨,核心祭坛的怨气更强。准备好,明天进塔。”
林瑶喘息着收起古玉,目光凝重:“船闸机关解开了,但水龙残魂和古佛意念还在。核心祭坛可能是文帝佛力的终极封印。”
张峰检查装备,冷声道:“军方无人机已锁定通道,技术兵连夜部署切割器。明天行动,动作要快。”他看向技术兵,眼神如刀,“任何异常,立即报告。”
团队浮出水面,潜水艇护送,回到洛水岸边的茶肆。
夜色深沉,洛水对岸的古桥轮廓在灯火中若隐若现,像是洛神的目光凝视。
赵子昂端着茶碗,手还有些抖,低声道:“这墓比扬州的还凶,水龙残魂像活的,雷达老是失灵。”
李铁拍拍他的肩,咧嘴一笑:“怕啥?有张队长和两位老师,啥怨灵都得趴下。”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笑声冲散了墓里的压抑。
王晨翻看笔记,低声问:“董老师,龙脉到底是什么?是地气,还是别的?”
董文翊望着洛水,目光深邃:“龙脉是华夏的命脉,地气、信仰、国运交织。文帝用佛力镇龙脉,炀帝用运河连龙脉,他们都在赌国运。可惜,输了。”他顿了顿,语气沉重,“我们的任务,是不让这脉再乱。”
林瑶放下茶碗,目光扫过众人:“核心祭坛就在塔后,龙脉的真相也快揭开了。准备好,这不是结束,是更大的开始。”
茶肆灯火摇曳,洛水低吟,像是诉说千年的秘密。团队起身,踏入夜色,朝水下墓深处走去。
水晶龙塔的光芒在远处闪烁,预示着更大的危机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