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延哈哈大笑，从皮囊里抓出一把金砂抛给商人：“这点小钱，拿去给商队的兄弟们买酒喝。”
商人盯着落在掌心的金砂，眼睛发亮。
这一把足够打造三只金戒指。、
他立刻弯腰行礼：“感谢王子慷慨！今后月泉的水，您的驼队随便喝！”
瑞莲凑近沈清耳边：“龟兹的金砂果然好使，早知道让小月光去撒泡尿划地界，说不定还能收他们的税。”
沈清忍住笑，用水清洗金碗：“下次出门，记得多带点金砂，省得动嘴皮子。”
大食商人忽然指着小狐狸脖子上的金铃铛：“这狐狸好俊！我用十匹阿拉伯骏马换如何？”
瑞莲一把将小狐狸护在怀里：“不卖！给座金山都不卖！”
商人惋惜地咂舌：“可惜了，这要是牵到大食国，能卖二十箱香料呢。”
沙漠里的金色友谊正午启程时，大食商队忽然送来一筐椰枣。
商人捧着水晶瓶的玫瑰露：“王子殿下，这是大食的‘沙漠之吻’，敬您的慷慨。”
阿史那延回赠了一箱龟兹蜜饯：“代我送给大食的海巴尔（医师）。”
林安看着交换礼物的两人，感慨道：“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早上还拔刀相向，现在就称兄道弟了。”
瑞莲敲了敲他的药箱：“金钱能买来一时和解，真心才能换来长久朋友。”
众人望去，只见小狐狸嘴里叼着根肉干，正与戴银项圈的猎豹互相蹭脸。
大食商人的猎豹训兽师笑着摇头：“从没见‘沙风’对谁这么亲热过，这狐狸怕是会说兽语。”
驼铃中的金色寓言傍晚扎营时，大食商人邀请众人去帐篷里喝茶。
林安盯着雕花铜壶里的琥珀色液体，嗅着飘来的肉豆蔻香气，忽然指着壶身上的铭文：“那是什么意思？”
“这是大食的谚语：‘金子能填满骆驼的鞍袋，却填不满人心的沟壑。’”
商人一边倒茶，一边说，“但今天我才明白，真心能。”
阿史那延举起蓝花露调制的奶茶：“在龟兹，我们说‘金铃铛能吸引商队，真诚却能留住人心。’”
沈清望着帐篷外的沙丘，夕阳将沙粒染成金色，小狐狸和猎豹正追逐着一只沙蜥蜴。
她忽然想起易卜拉欣的话：“医者无界，就像沙漠里的绿洲，从不问来客的肤色与贫富。”
夜深人静时，瑞莲抱着小狐狸坐在沙丘上。
瑞莲笑着起身，“走，去蹭点大食的孜然烤肉，反正你有龟兹王子当靠山。”
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痛苦的呻吟。
她提着药箱寻去，发现一名大食商人蜷缩在沙丘后，小腿上缠着渗血的布条。
“沙蛇咬伤。”
沈清掀开布条，只见伤口发黑，周围布满青紫色纹路，“林安，取蓝花根粉和冰蚕草，再找些仙人掌汁液。”
大食商人用生硬的西凉语道谢，目光落在沈清腰间的蛇符上。
“您是医者？我曾见过大食国的‘海巴尔’（医师）佩戴类似的徽章。”
萧煜替商人包扎伤口，闻言抬头：“海巴尔？可是大食国的医官？”
商人点头，从怀里掏出枚铜徽章，上面刻着十字交叉的蛇杖：“我们尊称医师为海巴尔，这是他们的标志。”
瑞莲忽然指着徽章上的蛇形纹路：“和阿娘的蛇符很像呢！”
沈清凝视着徽章，想起流沙墓中青铜鼎上的蛇首纹，心中忽然一动。
大食国的都城繁华如梦境，街道两旁的商铺摆满了琉璃瓶、香料袋和各种奇珍异宝。
阿史那延带着沈清一家来到“智慧宫”旁的医馆，雕花木门上的蛇杖徽章在阳光下闪烁。
“这是大食最有名的医馆，主人海巴尔·易卜拉欣是我的故交。”
阿史那延介绍道。
易卜拉欣是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见到沈清腰间的蛇符，眼中闪过惊喜。
“东方的医者！我曾在波斯商人那里见过类似的符号，象征着‘生命之蛇’。”
医馆内，学徒们正在研磨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乳香与没药的香气。
沈清注意到墙角的蒸馏器，铜制容器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正滴入玻璃瓶。
“这是玫瑰露，可提神醒脑。”
易卜拉欣看出她的好奇，“我们还用它调配创伤药膏。”
林安凑到蒸馏器前，闻着飘来的香气：“若用蓝花露蒸馏，会不会有更好的疗效？”
易卜拉欣眼中一亮：“年轻人，我们可以试试！”
三日后，医馆后院的蒸馏器旁，沈清与易卜拉欣并肩而立。
蓝花与玫瑰的花瓣在铜锅中翻滚，蒸汽透过竹制滤网，凝成晶莹的液体。
林安小心翼翼地接住第一滴蒸馏露，淡紫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闻起来像春天的草原。”
阿史那延闭上眼睛，“龟兹的沙漠里若有这种香气，商队的骆驼都会高兴得打滚。”
易卜拉欣将蓝花玫瑰露涂在学徒的烫伤处，片刻后，红肿竟消退了大半.
“神奇！蓝花与大食的玫瑰，竟能调出如此神药。”
沈清将一瓶蒸馏露递给易卜拉欣：“作为交换，能否让我看看贵馆的‘窥骨镜’？”
在医馆的密室里，易卜拉欣捧出一个丝绒包裹的水晶镜。
镜面打磨得极薄，对着烛光，能隐约看见手指骨骼的阴影。
“这是用沙漠水晶磨制，只有最纯净的水晶才能制成。”
他叹了口气，“可惜产量极少，仅能供王室使用。”
阿史那延捻着金龟坠上的流苏，忽然拍了下大腿：“明日我要去大食王庭面见苏丹，商讨用金沙换物资的事。”
“沈大夫若想去见识‘窥骨镜’不妨一同进宫。”
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大食苏丹最爱收集奇珍异宝，听说他的宝库连门槛都是玛瑙雕的。”
瑞莲挑眉：“王子殿下是想让阿娘给苏丹看病，顺便参观宝库吧？”
阿史那延哈哈大笑，金铃铛腰带随笑声轻晃。
“聪明！大食苏丹有个怪病，每逢月圆就头痛欲裂，若沈大夫能治好，别说是窥骨镜，就是他王冠上的蓝宝石也能掰一块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