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地点斯嘉丽选在自己家酒馆。
这家新买的酒馆，地下有个很大的储酒室。
斯嘉丽带着一群人走了进去，然后指着其中一面墙说：“我们从这里挖。”
“挖？”阿什利咬着苹果，表情微微发愣。
斯嘉丽没打算把谈判放到明面，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一条退路。
她粗略地丈量过兰溪街和兰顿街的距离。
从这家酒馆挖过去，很快就能挖通一条小路和魅影俱乐部的地下室汇合。
斯嘉丽稍稍解释了下，众人没再多问，拿起铲子就开始挖路。
薄薄的一面墙，三下五除二就挖出了一个大洞，顺着洞一路挖过去，很快，众人就听到了同样的铁铲敲墙的“铿锵”声。
哲科站在最前面，拉着身后的莱利闪身一躲，果然见到泥墙整面朝他们这边塌了过来。
紧接着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抱怨。
“你说老大发什么疯？大清早的让我们来挖路。生意还做不做了？我一直忙到凌晨五点才睡，就睡了两个小时，要是猝死了，老大可得赔我双倍，不，三倍工钱！”
“挖吧你！废话那么多！要是耽误了老大的正事有你好果子吃。”
瘦猴的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他连忙抓紧铲子继续挖。
就在他抬头的时候，几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了下来。
寒森森的，直往骨头缝里钻，比冬天飘雪还让人感觉到冷。
瘦猴鬼使神差的抬头。
对上哲科的视线。
“妈呀！鬼！”
他跳了起来，躲在黑虎后面。
布隆跟在他身后，被他这一声尖叫吓了一跳，笨重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抬头看向斯嘉丽这边，正巧看到了斯嘉丽。
他眉头狠狠一皱！
……
……
地下通道挖通了。
瑞秋那边的人齐齐走了过来。
地下室只放着两张沙发。
斯嘉丽坐了一张。
瑞秋坐了一张。
幽暗、昏沉、落针可闻的环境里。
所有人不发一言，只专心看着对方的人，等待自己的老大说话。
瑞秋抬手，问艾芙妮要了一支烟，点燃后放在桌上，道：“我们只有一支烟的时间，离开太久会被人发现。”
“为什么？”莱利暗绿色的眸子发出幽幽冷光。
瑞秋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只把视线放在斯嘉丽身上，平静笑着。
很明显，她看不起莱利，认为一个雄性没有资格和她说话。
斯嘉丽看穿瑞秋的想法，放柔了语气说：“瑞秋，我没有谈判过，也不知道合作需要协调哪些信息，我的兽夫可能都会提出一些简单的意见和疑惑，希望你不要介意。”
瑞秋这才肯把视线放在莱利和其他雄性身上。
触及到泰伦，她停顿了半秒，淡淡笑道：“可以。我们能做兰顿街的老板并不是因为我们能力有多强，而是我们和默加德签了协议，不能离开兰顿街。”
“协议不是普通协议，而是……”
瑞秋卷起自己的衣袖。
冷白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条鲜红的细线，扭扭曲曲，如同蠕动的小虫。
“蛊契。”霍尔斯特的眸光瞬间犀利。
瑞秋放下衣袖，“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反正想做兰顿街的老板，人人身上都得挂这么一条虫子。”
她薄薄的红唇吸了一口凉气，“或者献祭。”
“献祭？”斯嘉丽眉头一拧。
瑞秋说：“默加德是个变态，要想成为他的人，就得献祭一名亲人。献祭之后，他会给你相应的财富与地位，保你终身无忧，但是，献祭一旦停了，他给予你的财富与地位就会收回。”
财富！
地位！
献祭！
斯嘉丽冷静地思考着这三个词的含义。
墨庭见她不说话，率先一步发言，“你的意思是一旦献祭就会无止境的献祭下去？”
“对。”瑞秋声音冷冽。
“多久一次？”
“三个月。”
莱利眉目一凛，“他只是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他不止是商人，他的上面还有人。”曼秋莎见姐姐面色不郁，往前走了一步，替姐姐作答。
哲科沉声追问：“什么人？”
曼秋莎刚要作答，却见瑞秋抬起手，阻止了她的话。
她抿了抿嘴唇，退回原位。
担忧的眼神却始终游离在姐姐身上，愈演愈烈。
瑞秋把手放在桌面，一瞬不瞬地看着斯嘉丽，视线点了点燃到一半的香烟，道：“该你们了。”
斯嘉丽抬起眸子，“默加德是个生意人，你想要我击垮他的生意，让他上面的人出面对吧？”
“对。”
“为什么自己不做？”
瑞秋笑道：“你知道兰溪街为什么会垮掉吗？因为默加德会打压来这里的每一位商人，所有人都怕了，包括我们。”
说完，瑞秋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止是兰溪街，兰顿街周围的商铺都是一样，没有人能沾兰顿街的光，一旦出现，就会被无情打压，要么死，要么残废。一般情况下前者居多。”
斯嘉丽品味着这句话，“真奇怪，诺菲加尔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什么默加德独独喜欢这里呢？”
隐在暗处的几位老板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到瑞秋的身上。
瑞秋面无表情的说：“我也不知道。”
眼见香烟只剩一点余光，她用手直接掐灭，冷漠地凝视着斯嘉丽，静谧的眼底如同沉寂许久的深渊，“钱我可以提供，货我也可以提供，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怕不怕死了。”
这是一句值得深思熟虑的话。
斯嘉丽却没有思考太久，撩起眼皮，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这里喜欢养动物吗？”
瑞秋的眼神蓦地一亮，唇边浮起笑意，“许久不见了。”
回答令斯嘉丽心里有了底。
“好。我答应你。”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推到瑞秋面前，“你们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相信实力不弱，我不打算做别的，就做剧院，直接和默加德对着干。”
“这些事，你们能帮我做到吗？”
“可以。”
瑞秋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纸条，答得轻松随意。
而后修长的手指指向其中一个名字，温声道：“这个人和你的兽夫一样，六个月前被人带走了。其他人都在我这，你想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