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心头微怔,转瞬间便明白了安国侯府的意图。
这是想确认帝皇对他的态度,同时也是在怀疑今晚之事与他有关。
“我是被人从身后打晕的,未曾看到是何人动的手。不过,晨儿却是因为尾随福安县主,才会被强行拖进屋内打晕。是以,从时间上来看,我与大皇子应该也是他们所为。福安县主摆明了是想毁了我们三人,若非当时我醒得及时,并果断将大皇兄藏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想,魏瑾直接避重就轻。
“父亲,您这回应该信了吧?林曦简直恶毒到了家,她这是明晃晃地想害死我们,全然不顾任何后果。难道这样,您还要包庇她吗?”
林晨早在回来的路上,便已经从五皇子那儿得知了自己晕迷期间发生过的一些事。
想到自己与五皇子、大皇子三人同躺一榻的场景,竟差点被帝后撞了个正着,她恨不得直接跑去杀了林曦那个贱人。
安国侯见五皇子对别的问题避而不谈,反倒再次挑起晨姐儿对曦姐儿的恨意,顿时不由得皱了皱眉。
“曦姐儿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实在是太让人……”
白氏气愤无比,当下便想给侯府施压,这一回是真的不能再姑息那个孽障了。
“行了,事情尚未查明,你就别再火上添油。”
安国侯府打断了白氏,神情很是冷厉。
如今不过是晨姐儿一家之言,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说到底,他根本不信会是曦姐儿干的。
毕竟这个局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前前后后各环光是顺利串联起来,就需要不少宫中人手默契配合。
曦姐儿再是聪慧,也才刚回京城没多久,根本没有那样深厚的势力支撑她将手伸进宫中乱搅风云。
更何况,她把大皇子、五皇子以及晨姐儿坑到一张床上,还兴师动众的引来帝后亲自捉奸,她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反倒是五皇子,明显隐瞒了很多东西。
思来想去,今晚之事怕本该是五皇子给大皇子设下的局才更为合理。
只不过中途出了差子,这才会搞成现在这般模样。
安国侯想到五皇子事先从未与他商量,事后还想方设法隐瞒,甚至将嫌疑全都引到他另一个女儿身上,便不由得对这位投效的皇子有些失望。
“晨姐儿,你说你是怀疑曦姐儿在宫中与男子私会,好奇跟了上去想看个明白,这才会着了道,被突然拖进那间屋子直接打晕?”
安国侯府径直询问林晨,并不为五皇子刚才之言所动。
林晨见安国侯仿佛审犯人一般审问她,心里更加不痛快。
但知道父亲的性子,她还是顺从地回复:“是的。”
安国侯:“那你最开始又是如何发现的?”
“我……我是无意中听到林娇暗中嘀咕,说林曦神神秘秘的不知跑出去干什么,说好了今晚会一直带着她的,却说话不算话。”
林晨并未隐瞒,只是稍微美化了一下她自己的行为目的。
“我也是一时好奇,这才想着出去看看。开始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后来才远远看到她单独跟一个男子在说说笑笑,很是亲昵。”
“我怕她做错事,这才跟了上去,谁知他们竟直接进了那间僻静的屋子关上了门。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一片好心,连忙过去想要敲门叫她出来,谁曾想刚靠近门便直接被人一把扯进了屋子打晕了!”
安国侯哪里不明白林晨那点小心思,但懒得说破。
但他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继续道:“也就是说,你被人拖进屋便立马晕了过去,根本没看清人?如实回答,不要想当然!”
最后一句,安国侯着重强调,看向林晨的目光也格外犀利,不容置疑。
林晨心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五皇子。
见其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是的,当时情况太过突然,加上屋内光线很是昏暗,所以我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就直接被人打晕了。”
安国侯府见状,又问道:“那之前,你可看清男子是谁?”
林晨:“没有,隔得有些远,又是晚上,具体长什么模样很难看清。”
安国侯:“同样的距离,你甚至都看不清那个男子的样貌,又怎么确定你所以为的曦姐儿就一定是真正的曦姐儿?”
林晨:“那不一样,一个是熟人,一个是没见过的陌生人。林曦的衣着身形很容易辨别,我不会认错。”
安国侯摇了摇头:“那可未必,说不定就是有人利用你跟曦姐儿不和,故意找了身形衣着相似之人假扮,引你入套。毕竟从头到尾你压根就没有靠近过,更没当面与她说过话、真正确认过身份。”
林晨被这话气得不行:“说来说去,父亲就是不愿意相信我!还是说,父亲打定主意要替林曦开脱?”
“凡事都要讲证据,为父纯粹是就事论事。”
安国侯转而看向五皇子,径直反问:“殿下以为呢?难道殿下真觉得凭曦姐儿,能有那通天的本事,提前在宫里下这么大一盘棋?不仅能顺利算计到两位皇子加晨姐儿,甚至还能轻而易举地请动皇上与皇后娘娘当她的棋子?”
五皇子顿时无言以对。
他当然知道林曦没有这样的能耐,毕竟这盘棋最开始就是他亲自布下。
但中间突然出了意外,定是有人搅局。
之所以会怀疑林曦是那个搅局者,无非是因为林晨亲口证实,她就是被林曦给故意引过去打晕的。
但这会儿被安国侯一通追问,细想之下还真可能,是有人假扮林曦故意引晨儿上钩。
毕竟林曦压根不可能提前知晓他的计划,也绝不可能提前知道那处僻静的休息室有问题。
如此一来,连林晨都哑了火,一时间无法反驳,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氏听了半天,这会儿见几人都不再说话,才道:“有没有可能,是姜家三郎帮着曦姐儿做的?姜家三郎可是皇后最为喜欢的侄子,若他私下打着娘娘旗号,指不定真能指使得动不少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