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你之前跟我说，喜欢的那个女孩儿，你和她在开始交往没有？”
雒景洲倏地坐正了，“你要跟我说的事，跟这个有关系？”
程会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心说不仅有关系，那关系可大了去了！
“没有交往，是我单方面喜欢。”
程会言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落寞，再次在心里为雒景洲默默点了一支蜡。
“那，那对方知道吗？就是你喜欢她这个事。”
“不清楚。”雒景洲给了个很敷衍的答案，毕竟是他杜撰出来的人物，直觉告诉他，程会言大约是搞错了什么。
“什么叫不清楚？你之前都没有跟她表明过你的心意吗？”
“有过。”
程会言急了，“你别说话说一半呀，那对方是明确拒绝你了吗还是怎样？”
看她急切的表情，雒景洲抬眼，“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我的感情生活来了？”
程会言很是心虚地避开了他的对视，将头偏向一边，“当然是因为，因为我想要多了解你一点。我们不是都已经和好了么，你说有女朋友，但是也没有见你带出来过。”
然后她心里想的却是，她当然要先搞清楚，毕竟关乎她哥的终身幸福。听到雒景洲说他和对方没有在交往，程会言的心顿时落下了一半。
“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手段并不高明？程会言，别把我当傻子，我知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说，你和那个女孩儿怎么回事儿？”
没想到雒景洲突然戏谑一笑，“想知道啊？拿个你的秘密来交换。”
“我是很认真的，你什么态度，我没在跟你开玩笑。”程会言不悦地叉腰。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想知道？不要编理由糊弄我。”
“那你先告诉，你现在还喜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吧……”程会言败下阵来，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对雒景洲的询问避而不答。
雒景洲用一阵沉默外加死亡凝视回答了她。
“那，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喜欢？”话一出口，程会言惊觉这句问话很有歧义。
慌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叫你喜欢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试着再接触一下其他人……”
“没关系，我喜欢你。”
“什么？！”
程会言摆手的动作瞬间顿住。
“没有其他人，我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雒景洲一直在观察程会言的表情，他不想再欺骗自己，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他想顺从自己的内心。
程会言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那你之前说自己有女朋友，难道只是拒绝其他女孩子的借口？”
“不是借口，反正你早晚都会是我的女朋友，我只是提前行使我的权利。”
“你还挺自信。”
鉴于雒景洲突然放了个炸弹，程会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自己哥哥的事了。
“初五那天，我也去了嘉华广场，在商场三楼，看到你跟一个女孩儿在一块儿。”
雒景洲回想了一下，所以他当时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背影，大概率真的是程会言。
“哦~你以为，那就是我喜欢的女孩儿，所以上次在归云峰，才会那样试探我？”
“谁试探你了，我明明是提出合理的疑问。”
“怎么就不知道直接问我？你当时看到的那个女孩儿，是我爷爷老战友的孙女，比我大了五六岁。而且，她已经交了男朋友，感情稳定。我对她也从来没有过任何男女之情，你可以放心了。”
“你知道她有男朋友？”程会言瞪大双眼，声调微微扬起。
雒景洲很不满她单独拎了这句话出来，“嗯，一直知道，但是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呃~我前两天偶然碰到，我以为……”
“以为我被绿了？程会言，可真有你的。”
“我又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万一你喜欢她，结果人家罗敷有夫，那你岂不是……”
“担心我？怕我知道了难过？”雒景洲眼底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透过声音隐隐传达了出来。
“你能不能别老是抢我的话！”程会言眼神飘忽不定，身体后仰，以便躲开他欺近的上半身。
“这种事，明明你可以直接问我的，为什么没有问？”
“我……”程会言避无可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作为朋友，我不应该越界。”
“我的城门永远为你敞开，你可以大大方方进出，没有越界一说。”雒景洲双手撑在座椅上，姿态轻松，好整以暇。
“程会言，你是我唯一一个动心的女孩儿，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确感受到，我的世界发生了一次强震。”
突如其来的表白，令程会言手足无措，大脑瞬间宕机，“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大概不知道，很早以前了，是我们初三的时候……”
雒景洲娓娓道来，将他第一次见程会言的场景又描述了一遍。
程会言听完，一脸狐疑道:“所以你那时候连我叫什么名字，哪个年级哪个班都不知道，你就说喜欢我？”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语带嫌弃，“说得冠冕堂皇，你别是见色起意吧。”
“那时候应该还不到喜欢的程度，只是觉得你很特别，很有趣。你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刚转学来嘉陵，是什么心境，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原来生活可以那么恣意鲜活。”
对程会言而言，那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天，所以，对于雒景洲所说的，她没法感同身受。
“你说的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注意到我了吗？”
“对，从那天开始，好像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你的消息。所以后来高中，得知我竟然跟你一个班，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我想，大概连老天都在帮我，可惜，我好像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雒景洲垂下眉眼，“程会言，如果我的喜欢，会给你造成困扰，你多担待一下。”
程会言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仿佛对方说的不是自己一样，“那怎么你初中的时候，我都没怎么听过你，只知道年级来了个转学生。可你高中的成绩明明很优秀，没道理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转学来嘉陵后，家人担心我，勒令我不要太出挑，凡事要低调，所以我一直在年级100名左右徘徊。我很庆幸中考时没有控分，所以我才有机会跟你分到一个班。”
“我现在好像有些消化不了你说的，我脑子很乱，根本无法思考……”程会言咬着下唇，“所以之前她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是对我心怀不轨。”
“我对你的心思，周围人都能看出来，大概只有你不知道。”雒景洲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程会言垂在腿侧的手，“我曾经……”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敢说出来了，明明那时候，他那么想把程会言抓出来质问她，为什么要践踏他的真心？
那封放在班主任桌上的信，现在想来，也许程会言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写的也说不定。
对于程会言来说，这或许只是顺手解决一个无关紧要的爱慕者而放出来的无差别大招，雒景洲恰好是其中中招的一个。
旧事重提毫无意义，他只在乎眼前，在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