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临转身欲走,叶侧妃已经扑了上来,伸手一把抱住韦临,声音凄厉而悲绝:“王爷,你怎么能不来?你怎么能不来!我儿……我儿死了,她已经死了!王爷,你陪她命来,你陪她命!”
她紧紧地抱住韦临,用力地拉着韦临向前,拉着韦临去看沈盈春。
韦临伸手想推开她,无奈这个时候的叶侧妃力气大得惊人。
拖得他踉跄几步,正要站稳,膝盖上莫名一酸,竟是站立不住,直直地往床沿磕去。
“砰”的一声,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韦临的头撞在了床沿上,眼睛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现场怔了一下后,立时乱成一团。
韦临出事,就不会有人再管着沈府几个人行事,眼下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沈盈夏是在这个时候退到门外的,那块让叶侧妃发狂的帕子,早就落在了里面,同样的帕子,她准备了三块。
叶侧妃早年是有过一个女儿的,不过这个女儿却是叶侧妃手上的工具,为了争宠,生生的误了女孩子的性命。
那个女孩子受了伤,叶侧妃不给她上药,耽误了时间死的。
那一日,叶侧妃派人过去找韦临的时候,韦临被裘氏留下,这孩子就被一误再误,最后没救回来。
裘氏处理了这事后,叶侧妃就不太正常了,有一段时间一时疯疯癫癫的,看到年轻的女孩子,都觉得是她的女儿,紧紧抱着不放,说她再忍忍,再忍忍就会好了的话。
叶侧妃疯了之后,裘氏照顾得很尽心,之后就慢慢的好了起来,如果不受刺激,就像是一个好人似的。
但是看到她女儿临死之前才绣的帕子,叶侧妃又会发疯。
重新回忆起女儿临死前的一幕。
这件事情里叶侧妃并不无辜,真正无辜的是那个女孩子,因为生母争宠,最后活生生的痛死。
苏月送上一张纸条,这是她方才得来的。
上午的时候才过来看凌如,没想到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看清楚纸上面的字,沈盈夏眼神闪了闪,重新进门,韦临已经被扶了起来,大夫正在替他诊脉,额头上肿起了一块。
叶侧妃被几个婆子按住,这时候谁也不敢不尽力。
“父亲!”沈盈夏悄无声息地到了沈寒面前。
“如何了?”
“可能是在后院的荷花池里。”沈盈夏看了香玉一眼,道。
沈寒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还昏着的韦临,忽然道:“找!”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两家已经对上,自然要找更有利于自家的证据。
沈盈夏点头,带着苏月出门,苏月手上拖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香玉。
沈寒的小厮也跟了出去……
沈府的马车后面,抬着一张简单的担架。。
担架上面抬着的是沈盈春,上面盖着一块白布,手无力地从一侧垂下,一动不动,显然担架上的人已经死了。
担架前面,沈慕林眼睛血红。
一群人大步往前,一路过去,围观的人也越发的多了。
有人偷偷拉了拉跟在后面的下人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被问的是一个婆子,抹了抹眼角,气愤地道:“淮安王府说是看中我们二姑娘,让我们二姑娘认了他们府上的侧妃为干娘,没想到,这位侧妃是疯子,在我们二姑娘受伤的时候,不许下人给药,还把我们二姑娘给抱死了。”
是的,沈盈春死了。
原本就气息奄奄的她,在叶侧紧紧地勒着抱着的情况下,一命呜咽!
死了!
婆子话里的意思太多,围观的闲人们一听就哗然了。
“淮安王府的侧妃是个疯子?”
“是个疯子还给认一个干女儿?”
“不让干女儿用药,这是耽误了人家的性命?这是害人性命?”
淮安王府害人性命?这太骇人听闻了!
……
众人指指点点起来,看到白色布帛下面垂落的手,这事必然是真的。
沈慕林大步向前,到了衙门前,径直冲向登闻鼓,拿起锤就敲响登闻鼓。
小吏想拦都拦不住。
沈寒下了马车,抬腿进去,早有人进去禀报。
匆匆升堂的是刑部一位侍郎,正巧是之前到沈府来的赵侍郎。
看到堂下过来的沈慕林父子,赵侍郎也是一阵头痛,再看到跟着抬进来的尸体,头就更大了。
堂下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挤得满满登登的。
外面更是挤的里三层,外三层。
“赵大人!”沈寒上前行礼。
“沈大人,这是?”赵侍郎看了看沈寒,又看了看担架上一动不动的人。
“大人,我们告淮安王府害死了我妹妹,先是骗我妹妹认干亲,之后又在我妹妹受了伤之后,不给我妹妹上药,她们害死了我妹妹!她们还害死了我妹妹的丫环,淮安王府的荷花池里,有那个丫环的尸体。”
沈慕林悲愤之极,对着赵侍郎行了一礼后,眼底怨恨。
他是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他救下来的人死了,已经死了!
后院荷花池,沈盈夏带着香玉过去找地,之前香玉发现香竹被人叫走,偷偷跟了出去,亲眼看到香竹被推入荷花池里,死了。沈府的小厮跳下去,找到了死去的丫环的香竹。
“沈大人,这……是真事?”赵侍郎满脸震惊地看向沈寒,这的确骇人听闻。
沈寒脸色沉重的点头,眼眶微涩地看向担架上的沈盈春。
“这是我自小当成嫡女养大的女儿,之前我府上闹出了些事情,嫡庶错换,后来我女儿又在灵觉寺里出了事,摔断了腿,淮安王府的韦雪县君说看中了我二女儿,两家结亲,说叶侧妃想认下春姐儿,没成……想,却是一个疯的。”
“我状告淮安王府,谋害我的女儿。”
沈寒悲怒之极,“把我女儿给一个疯了的侧妃认干女儿,其心可诛!还请大人明察,给我女儿一个公道。”
“沈大人放心,本官一定查明此事!”赵侍郎正色道,“还有一个丫环呢?”
“丫环还在淮安王府的荷花池边。”这丫环就特意留在淮安王府的,为的就是让衙门马上去淮安王府,事不宜迟。
“来人,去淮安王府,把丫环的尸体带过来。”赵侍郎吩咐道,又吩咐忤作验尸。
沈府的马车里,沈盈夏看着衙役带着香玉进去,唇角无声地勾了勾,香玉就是一个最重要的人证。
这件事情是宫里事情的延伸,看起来是沈府和淮安王府的事,实际上这是最表面的。
接下来就该是挑破真相的时候了……
眼角一挑,忽然看到一个人影,眼底微微的闪过一丝深幽,她怎么会在这里?去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