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宋锦文已经竭尽全力去照顾汪恭贤,御医们也使出浑身解数来治疗,但汪恭贤的病情却依然每况愈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事实。
原本,汪恭贤身具一定的武艺,身体状况还算不错。
然而,如今的她,连行走都变得异常艰难,甚至需要宫女搀扶才能勉强站立,那柔弱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看起来居然有点弱柳扶风的感觉。
时光匆匆,短短十几天转瞬即逝。这天,宋锦文如往常一样,细心地为汪恭贤梳理好头发,并将其高高扎起。
正当她完成这一切时,汪恭贤突然开口说道:“去把各宫的嫔妃和孩子们都叫过来吧。”
宋锦文闻言,连忙点头应是,然后吩咐小黄门去通知各宫的妃嫔、贵人、才人等各级佳丽们。
没过多久,这些人便陆续赶来。她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满脸愁容,显然对汪恭贤的病情忧心忡忡。
汪恭贤作为皇后,一向以贤明着称。她对待身边的人都十分慷慨大方,与各宫娘娘们相处融洽,甚至以姐妹相称。
如今她病重至此,无论是出于真心的感情,还是仅仅为了随大流,大家都应该表现出极度的哀伤才对。
只见汪恭贤强忍着病痛,努力挺直腰板,想要展现出皇后应有的威严。
然而,她那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让人不禁为她的状况感到担忧。
汪恭贤稍稍咳嗽了一下,然后用手轻轻抚了抚胸口,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和睦相处,切不可相互猜忌、明争暗斗。
大家能相聚在一起,这份情谊实在是难得,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珍惜。”
一旁的宋锦龙紧紧握住汪恭贤的手,满脸焦急地说:“梓潼,你别胡思乱想,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看,你还有我们在你身边,我们都会陪着你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的。”
站在旁边的汪恭贤的儿子,太子宋荣承早已泣不成声,他泪流满面地说道:“母亲,您不会有事的,您一定会康复的。您是那么坚强,那么善良,上天一定会眷顾您的。”
汪恭贤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她轻声说道:“不管我是否有事,这些话现在说都不算早。
而且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了,恐怕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了……”
话还未说完,汪恭贤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额头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深吸几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说道:“锦文,我这辈子就只求你这一件事。等你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后,记得让人在我的墓碑前放一捧挖来的土,就当是我能亲眼看到这片土地被收复了。
还有,你千万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一蹶不振,天下还需要你去治理,百姓还需要你去守护。”
此时的宋锦文,双眼之中已然泛起了泪光,他凝视着眼前的汪恭贤,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梓潼,你放心,这个愿望我一定会满足你。
燕云十六州一定会回到我们手中,我向你保证!而且,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选秀,也绝对不会立其他人当皇后,我的皇后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然而,汪恭贤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轻声说道:“不要这么傻,后宫不能没有主人,皇后还是要立的。
至于选秀,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如果有需要,还是可以选的。”
话音刚落,汪恭贤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仿佛宋锦文的面容在不断地变幻着。
一会儿,他变成了那个曾经调皮捣蛋的少年郎,一会儿又变回了那个文雅翩翩的端王。
汪恭贤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汪恭贤就这样晕倒过去,宋锦文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让她平躺着。
随后,宋锦文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先离开房间,只留下他和汪恭贤两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汪恭贤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偶尔会短暂地苏醒过来,但很快又会沉沉睡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宋锦文日夜守在汪恭贤的床边,心中焦虑万分。然而,无论他怎样祈祷,汪恭贤的状况都没有丝毫好转。
直到这天清晨,宋锦文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他轻轻地摸了摸身边汪恭贤的鼻息,突然,他的手像触电一样猛地缩了回来——他发现汪恭贤已经没有了呼吸,甚至她的身体也已经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