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转头看去,挂了电话。
闵兰姗戴着一顶遮阳帽,脸上还有墨镜遮掩她浓厚的黑眼圈。
药物上瘾久了的人面向特征跟吸毒的那些人特征很像,久而久之就混在一起了,可想这一年来她确实不好过。
不过没有给她心疼的眼色,他把她送来机场也只是为了完成周玥给的任务。
呵,真是笑话,她怎么敢给他安排任务的。
视线落到闵兰姗身后穿深蓝制服的两个人身上,都是红发浅碧眼珠子,帽子上写有英文的‘布里斯班戒毒所’字样,澳洲那边来的。
季云深点了个头:“嗯,要走了?”
闵兰姗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他,眼中少了那份期待。
当不再盼望他还能回头之后,她终于看到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公子爷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
虽然这么久以来,他跟她说的话,属今天最多,给她安排了未来的路。
闵兰姗惶恐开口:“是的,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先生还送我进去吗?”
季云深倒也没冷脸子,笑了笑,反问:“你说呢?”
闵兰姗看了一眼身后的车,说是送她走,但来的路上,都不跟她坐同一辆车,陌生的仿佛只是上下级关系。
不过,却又把所有她离开的事安排得妥当。
这人真的让人很难看透。
但有一点闵兰姗还是看清楚了一些:“还有两句话想跟先生说。”
“你说。”季云深今日真的特别有耐心。
闵兰姗深吸了一口气,举目望着机场外格外耀眼的太阳,打在机场玻璃上折射出日轮的五彩。
她说:“先生,您变了。变得温柔了。”
从前认识的时候不是没见他温柔过,只不过他的那些温柔在风流局里面,多么的逢场作戏。
如今的温柔,像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季云深没说话,他并不认为自己温柔了,毕竟家里那个女人总是抱怨,在床上的时候这儿疼、那儿疼,使劲拍他说他不温柔。
这后背今天还火辣辣的,昨晚被她抓狠了。
闵兰姗没指望他回应,继续说:“不过您的温柔只是对周小姐罢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您确实爱上她了。”
季云深闻言,还是那样,挺不屑地“呵”了一声。
一个他自己都可能已知的事实,可他就不认,他宁愿承认他对她是占有,也不肯承认他在给她让步的那一刻,做出的是爱的反应。
闵兰姗抬了抬太阳镜,有眼镜遮着看不出她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一向讨厌谁哭,闵兰姗不敢哭,哭了他会不耐烦的直接开车走人。
可委屈的想法如今不说就再也说不了了。
闵兰姗说:“我从前一直在想,先生就算不爱我又怎么样,反正先生也不会爱上任何人。现在才明白......”
“先生不是不爱任何人,是先生只爱那个人。我输了,不争了。”
能坦诚自己输,那就还有救。也不知道周玥给她上过什么课,能让执念这么深的人放下。
季云深静静的看着她,没看进她的眼里,也没否认她说他只爱那一个人,爱是什么很难定义的。
是不是喜欢到极致就是爱了。
不过闵兰姗有一点说得挺让人深思,她还说:“您跟周小姐就是生理性喜欢加上心理性喜欢,叠加的喜欢无解。”